“你……”周大军越来越觉得气氛阴冷。

“怎么？主公。”

“这个……”周大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既然来此幻世助我，着装上先改一下，咱们出门行事也方便些。”

“一切听从主公安排！”

“我、我这车后座上有套唐装，你换上试试！”

唐装是周大军买给老爸的过年礼物，只是老爸穿着有些瘦，准备过完年换套肥的呢。

“我到后面换衣服了，还望主公原谅则个！”贾长生点头示意，爬到车后换衣服去了。

“人家独门功夫虽是阴毒狠辣，礼数上却是周道，不愧为修道的！”感叹一番，周大军又道：“贾、贾长生？”

“主公，我在换衣服，请您稍候！”

“我说老贾！”周大军点了根烟：“你抽烟不？”

“抽烟有害健康！主公我不抽！”贾长生顿了顿，道：“主公不必客气，叫我贾长生或长生即可。”

“我说老贾！”周大军决心套瓷：“你这趟来，是来助我的？”

“是！主公——”贾长生道。

“噢……”周大军这回放心了——此人功夫再毒，也是帮助自己的。想到此处，周大军心下大定，唱起曲来：“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

“主公！”贾长生换好衣服，从两座间钻了回来：“换好了。”

“噢？”

这回再看贾长生，三十出头的样子，相貌安宁诚肯，可谓一表人材。再看他这钻来钻去，别的不说，身手还是挺灵活的。

“老贾！”周大军道：“你头上这发髻也解了吧，回头我带你理个发去。”

“这个——主公……”

“怎么了？”

“身体肤发为父母所授，轻易损毁不得——咳咳！”贾长生被烟呛着了，又道：“这个头发在下不想除去，还望主公开恩！”

“噢没事儿没事儿！”周大军摇手道：“这个无所谓！这发型挺好！回头唱‘卷帘门’不用化妆了——”

“主公理解就好！”

“那个……”

“什么？”

“你来这边，是来帮我打架的吧？”

“主公——圣人有云‘德行修逾八百，阴功积满三千。均齐物我与亲冤，始合神仙本愿’。修道者须是扶危济困、积德行善，方能问鼎金仙大道。”贾长生道：“我来帮主公完成任务，这个我义不容辞，但若是别的争强斗狠、打打杀杀，在下……万难从命。”

“噢这样啊——”周大军大失所望，又强颜笑道：“说得好！说得妙！说得呱呱叫！我就喜欢你这样有原则、有底线的人！不过——我身心若是受到伤害，影响到任务的完成……这个你得帮我吧！”

“若是影响到救世任务了——”贾长生笃定：“我一定会出手！”

“哈哈哈！好好好！”周大军放了一百个心，心中暗道：“如果被人打我两个嘴巴，那我一定会伤心，我一伤心，就没心思寻找魔珠，这算不算影响到救世任务呢？——当然算！”

想至此处，周大军心情大好，道：“老贾！一会儿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啥？”贾长生没听明白：“一切听从主公安排！”

*

夤夜深沉、街道安静，偶有放炮声传来。

这两年放炮的人少了，一个是炮竹太贵，一个是现在孩子的乐趣不在此——都玩手机去了！

*

离着目的地还远，周大军将车停了下来——离太近了不方便逃跑。

“下车老贾！”

“是，主公。”贾长生四下看看：“这是要干嘛去？”

“咱们去讨伐一个强梁！”周大军观察道：“他可是一等一的大坏蛋，这世上最先破坏我救世计划的，就是他！”

“既是这样——”贾长生道：“在下听从主公安排！”

“好！”周大军振振衣衫：“看我眼色行事！”

*

棋牌室的玻璃门依旧被棉帘遮挡，内中详情不知。

周大军浑身哆嗦直想撒尿，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开门！开门来——”周大军拍着玻璃门。

不一刻有人撩开布帘，隔门喊道：“关门了！不营业。”

“我找张海朋！”

“谁？”

“张胖子！”周大军比划着：“一个大胖子，三百来斤——我是他哥们儿，他叫我来的。”

“等着。”那人放下布帘，开了门道：“来。”

*

棋牌室大厅码放着十来张自动麻将桌，一个客人也没有。周大军、贾长生跟着伙计掠过前厅、穿过走廊，来到后面包房。

还没进门，一阵喝斥声和烟味就散了出来。

“你那哥们儿什么时候来！”

“哎呀得哥！”张胖子哭求：“别打了，他这就来了——哎这不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