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时候，他却不得不与这样的人虚与委蛇，甚至他自己有时也得这样去做。“世事多艰，很少有人能一直随心而为呀。”王云方时常这样想，想完他又会嘲讽自己太多愁善感了。

“他们真是这样说的？”王云方听完门下弟子的回禀，缓缓问道，脸上却是没有表情。

“就是这样说的，弟子不会听错。”恭恭敬敬地站着的那名神刀门弟子道。

王云方挥手让他下去，然后便陷入了沉思。“艾欣然、陆清”他口中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名字，“他们终究是与旁人不同的呀。”

他回想起那一晚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二人时的场景。他们衣袂飞扬，从房上跃下，然后从从容容地走入大厅，虽然有几百只眼睛盯着却未见一丝惊慌之态，仿佛只是在自家的房子里闲庭信步一般，王云方自认自己在他们这个年纪时做不到如此。

然而最让他感到惊异的是，陆清谢他救命之恩的那一幕。这个少年的确是真心的感激自己，应尽的礼数也没有一丝错处，但他与自己谈话时的态度却与别人一点也不一样。既不像一般后辈那样对自己卑躬屈膝、极尽巴结之能事，也没有像那些真正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那样对自己蔑视，就是那样的不卑不亢、从容不迫。他刚刚死里逃生，但神色之间却没有一丝惊惧狼狈，还是像往日一般淡定如常。

“非是真正看淡生死的人，不能如此呀。”陆清走后，自己的兄弟王云峰感叹道。

他刚想到这里，便听一个女子声音道：“王老前辈，小女子程离若特来拜会！”

王云方一惊，回过神来时，便见厅中多了一个黄衫女子。王云方笑道：“既是程掌门前来，为何不让人通报一声？老夫也好出迎接。快请坐。”

程离若在下垂手的椅子上坐了，然后笑着道：“王老前辈忘了吗？这是在杭州城，黑虎帮的地盘上。小女子此来只是为找人，顺便替他们跟您道个谢。若是因此让章帮主误会您与我们合作，伤了您二人的情分，岂不是小女子的错处了。”

王云方哈哈大笑，道：“程掌门好一张巧嘴呀。只是老夫最不爱拐弯抹角，咱们江湖人，还是直爽点儿的好。”

程离若也笑道：“我也是喜欢有话直说，只是这世上的人都喜欢转弯抹角地说话，所以我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既然我老前辈喜欢，那小女子就直说了。”程离若说到这儿，收起了脸上笑意，道：“要怎样王老前辈才肯与碧霞派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