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可真大胆”
“你又知道了”每个月十五,无名便会出现,如今相处已有近一年的时间,挽歌已不会再问无名为何对宫中的事情了如指掌了,因为问了,无名也不会说。
“你呀……”无名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第一天入学,你就得罪了夫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
“以后不去国子监了!”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他父神决意杀死自己的时候,便没了父父子子!在他踩着父神的鲜血站在般若大殿时,便不存在君君臣臣!
“又任性了”无名捏了捏挽歌的鼻子“这可是你卿姨娘拼死为你得到的机会”
是啊,卿姨娘现在还疼得不能下床……“卿姨娘会不会死掉?”
“亲我,她就不会死……”
“当真?”挽歌不明白,为何他的魔法能量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若是有了魔法,他便可以治疗卿姨娘,哪里需要让卿姨娘受这样的苦!
月光下的孩子,每个月都有细微的变化,长高了,长开的的五官也更为精致了,只是小小的身板依然是很削瘦,为倔强的小孩捋了捋微乱的发丝“亲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救你的卿姨娘”
挽歌不知道该不该信无名,这无名总是拿他打趣……
“先去看你的卿姨娘,医好了你再亲我一下,可好?”
“好!”
无名让挽歌在房间外等着,自己进了卿汀汀的房间,房间不仅阴暗潮湿,还有浓重的血腥味,无名皱了皱眉,借着微弱的月光,从怀中取出一粒药喂进卿汀汀的嘴里。
见无名进了房间很快便出来,挽歌拉住了无名的衣角“可是好了?”
“明天早上方可痊愈”无名蹲下身子,平视着挽歌“说好的条件呢?”
挽歌亲了亲无名脸上面具的一角,紫金色的面具微凉,无名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挽歌觉得无名有着很漂亮的薄唇,只是笑起来有些邪佞与张狂。
一早挽歌就跑到卿汀汀的房间,躺在床上的卿姨娘很安静,呼吸都变得清浅,与她平时喜爱言笑的性子一点儿也不相称,往日里总是红润的唇,干涸的如同败落的琼花。
“小皇子,别难过了,婆婆刚才检查了一下,卿妃的伤口已经痊愈,很快就会醒过来”
如此……便好!其实心里说不上难过,他历经了七百年死寂的生活,对于感情的事已然浅浅淡淡,无涯说过,心若不动,则不伤!只是看着这样的卿姨娘,心底会觉得很失落,毕竟这伤是因自己而起。
“萧郎……萧郎……”
“这个萧郎是谁啊?”卿姨娘昏迷的这些日子,总是念叨着这个名字,大白用牙齿扯了扯挽歌的衣服“挽歌知道吗?”
挽歌摇摇头,看看婆婆,婆婆神色怜悯。
“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啊……”
“婆婆知道?”大白走到婆婆身前,婆婆不仅能说很多有趣的故事,而且很多事情都知道,黎夕爹爹说过,婆婆也一定是有着故事的人……
突然想起第一次与黎夕在花萼殿吃年夜饭,有一个一身水蓝色衣裙,执着酒杯不放,清灵毓秀的女子,微微低着头,乌黑的刘海倾泻而下……卿姨娘就是三年前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怪不得卿姨娘说与自己有一面之缘……
“婆婆哪能什么都知道啊”婆婆为卿汀汀擦洗了脸和手,拍了拍大白好奇的脑袋,便端着水盆出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卿汀汀已经完全康复,每天又可以追着大白胡闹,而挽歌每日都去国子监,杜时对待挽歌的态度并不多么可怕,只让挽歌不停的抄写诗词歌赋散记杂文,杜时所教授的内容,一概不让挽歌接触,绿萝总要为挽歌鸣不平,挽歌只管抄书,不言语,不过也幸得绿萝在,班里无人再敢说挽歌的是非,挽歌也能落得个耳根子清净。
“卿姨娘,今日学哪首曲子?”
“又要学啊……”挽歌对于琴律的造诣,卿汀汀是万万分汗颜!实在难以想象,挽歌学习弹琴,分明已有一年多,这一年多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即便是口耳之学,正常人也都能学个皮毛,但是挽歌偏偏异于常人,学得认真,习得也努力,可是吱吱呀呀的琴声却半点没有改进,每天挽歌认真学琴的时候,也是他们最辛苦的时候……“今日卿姨娘弹唱一首新曲子给你们听可好?”
挽歌点点头,从房间里搬出两个小凳子,递给婆婆一个坐,自己则坐在了婆婆的旁边。
“好耶!”正逃到门边的大白听到卿姨娘说弹新曲,又转头走回去,跳到挽歌的怀里,认真的看着卿汀汀。
“墨已入水 渡一池青花
揽五分红霞 采竹回家
悠悠风来 埋一地桑麻
一身袈裟 把相思放下
十里桃花 待嫁的年华
凤冠的珍珠 挽进头发
檀香拂过 玉镯弄轻纱
空留一盏 芽色的清茶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
你眼中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