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拎着婆婆亲手缝制的布袋,布袋的料子都是卿姨娘从自己最好的衣服上裁剪下来的,布袋里装了几本书,沉甸甸的。
“九皇子,老奴就送到这儿,您自己进去吧!”
挽歌微微仰起头便看见牌坊上镌刻着八个大字“圜桥教泽”“学海节观”,笔力劲挺,丰厚雍容,牌坊上又复黄色琉璃瓦,以示皇家向学重教……这就是国子监的二门—太掌门!国子监大门名集贤门,门内东西两侧有井亭,二门名太掌门,门内左为钟亭,右为鼓亭,这座琉璃牌坊便立在二门正中央,三门四柱七座,十分高大华美。凡是在朝为官的臣子,他们的孩子都可以送到国子监学习,所以国子监是学习的地方,也是皇子们发展势力的地方!
在东炙国,皇子三岁之后便要入学,在国子监学习治国安邦之道,在卓熙殿学习魔法,在秋阳宫练习斗气,教导皇子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皇子的夫子大都是矢歌大陆的奇人异士!对于这些挽歌是不感兴趣的,但是卿姨娘却以死闹得濮阳陌来了冷宫,然后婆婆同卿姨娘一起跪下求濮阳陌,让九皇子入学!濮阳陌在罚了卿姨娘三十重棍后,便叫来后宫的大总管符尔,安排挽歌的入学事宜。濮阳陌走后,挽歌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卿姨娘,只一直责怪卿姨娘傻。卿姨娘却说挽歌已经如今已是四岁多,若非特殊原因,早该上学了。还说他若是永远只呆在冷宫不接受皇子的教育,这一辈子,再无出头之日!
挽歌前脚刚踏进教室的门,就听见一阵含有嘲讽的、轻蔑的、鄙夷的笑声,这些人在见到挽歌后,笑声更为猖狂。挽歌恍若未闻的找了一个靠后靠窗的位置,将布袋放在桌上,然后神态自若的坐下。
这是初学班,大都是年纪小、刚入学的人,再有就是因为别的原因没过中学考留在了这里的。教室里很乱,都是在嬉笑他,而挽歌只是无所谓的听着他们说,但是在有人提到黎夕时,挽歌一震,只看着那个人,眼瞳中闪过一抹嗜杀……自住进冷宫后,黎夕这两个字便成了禁忌一般的存在,不管婆婆还是大白,甚至连卿姨娘都不会提到……有时候挽歌会觉得,那个笑得如同春风的人只是梦里的人,但是现在突然被提起……大火中的梨苑,负手而立的濮阳陌……心底的杀意微起……
正在嘲讽挽歌的人,在接触到挽歌的双眸时,竟吓得忘了言语……
“你就是九皇子?”
挽歌点点头,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大约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圆圆的脸蛋,圆圆的身子,像大白一样,一身翠绿色裙子显得活力十足。
“我是你的七皇姐”濮阳绿萝趴在挽歌放书的桌上,睁着圆圆的眼睛打量着挽歌“九皇弟是不是精灵啊,长得真好看”
绿萝见挽歌不理自己,想着挽歌可能因为有人欺负他,所以才不开心,挠了挠脑袋,走到夫子的案桌前,恰着腰,伸出肉嘟嘟的手指向教室里的学生,一副霸王的姿态“谁敢再说我九皇弟,就是与我绿萝公主为敌”攥紧小小的拳头扬了扬“看我不揍死他!”然后从前排把自己的书袋拿着,放在了挽歌的旁边的位置上,对着挽歌咧着嘴笑起来,露出一排排洁白的牙齿。
吵闹的班里立刻鸦雀无声,且不说濮阳绿萝是东炙皇最喜爱的公主,单说濮阳绿萝小小年纪便已成为了中级斗士这一点,可以说整个国子监,就没人敢随意招惹她!
挽歌表情淡淡的看着绿萝,从自己刚进来,就有人不停的讨论自己,吵得头疼!从桌上随意抽出一本书,垫在胳膊下,便趴着睡下了。
“九皇弟身上好香啊!”濮阳绿萝靠近挽歌用力嗅了嗅,真是太好闻了!九皇弟不仅长得好看,身上还这么香,为什么父皇不喜欢九皇弟呢!
“夫子好!”
杜时刚踏进门,学生们都非常有礼貌的鞠礼,这让杜时很满意!摸了摸胸前白花花的胡子,便开始讲课。
濮阳绿萝用书本挡住脸,压低声音继续问着类似“九皇弟最喜欢吃什么?”“九皇弟最喜欢什么颜色?”“九皇弟什么时辰休息?”的问题,丝毫没注意旁边的人快要睡着了。
“九皇子,你来说说对这句话的理解吧”
睡意朦胧的挽歌睁开眼睛,有些不明了的看着杜时手中敲在自己桌上的戒尺。
“九皇子对于这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何见解?”杜时素来厌恶学生不敬师长,他教书几十年,从没人敢在他的课上开小差,这刚来的九皇子竟敢睡觉!
“不会!”
挽歌很脆生的回答杜时,班里十多个学生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绿萝更是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喃喃自语着九皇弟好像很厉害,要知道这杜夫子曾经可是教过父辈的!所以,即便是父皇也会对他礼让三分。
“何故不会?”杜时手中的戒尺用力敲在案桌上。
“回夫子,我认为这句话顺序有问题”
杜时捋了捋胡子,有些惊讶的看向挽歌“那九皇子认为该怎么说?”
“臣臣君君子子父父”想到娑婆神域,挽歌觉得可笑“君不可为君,则臣可覆之;父不可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