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八面玲珑之人,长袖善舞,此人不做官真是可惜了天赋。”
“这人花花心思真多……”金捕头可说不出小郎君那些文邹邹的词语。
黄心瑶也是淡淡点头,“是啊,这窦公子今日智退白毛鬼,明日就会有许多故事传播开来了。”
窦乂智退白毛鬼?
听起来是不错,可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北宫羽凝视着消失的公孙冶,他总是感觉这个公孙冶的表现不太正常!
或者说不像是个正常的水匪!
一般的水匪拦路抢劫,无外乎为了钱财,就算这公孙冶小有薄名,可他也不该无功而返才对!
若是自己,最起码那五百两纹银是要带走的。
而且,他很明显是冲着窦乂来的,显然窦乂符合他抢劫的规矩,应该是属于为富不仁的商甲那个行列里面的。
最关键的是,这艘船上明显挂着唐字大旗,明面上属于官船,就算公孙冶胆子再大,可这抢劫应该是速战速决的事情吧?可这水匪也太悠闲了!
北宫羽很肯定一点,这帮水匪,没有一点紧张的神情,一点都不怕迟则生变,不担心被水路巡检司的人碰上。
这抢劫抢的,都抢出智慧来了。
双方唇枪舌剑,一番勾心斗角,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最终以正义一方胜利而告终。
但在北宫羽看来,纯属扯淡,这其中必然大有文章……
……
一艘车船仿佛离弦的利箭,掀起无数的水花,直冲冲的奔着大船而来,只见一浑身湿漉漉的人,三两下靠近了大趸船,神色焦急的在老年人耳边耳语了几句。
那老年人北宫羽认得,是窦乂身边的商队总管。果然,那老年人听到消息不敢怠慢,挤过人群靠近窦乂说了几句,就见他原本如盛夏开满菊花的脸色,瞬间跨了下来,冷若冰霜。
“诸位~”窦乂提高嗓门喊了声,“适才刚刚经过水匪变故,诸位还是散开,早些安歇了吧!”
众人看他神色不似作伪,面无表情的脸色令人暗自揣测,方才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这会变脸了呢?
不过,窦乂毕竟是此船的主人,众人不好驳他的颜面,也就纷纷告辞进了船舱。
顷刻间,甲板上只剩下了窦乂和北宫羽两伙人。
窦乂神情复杂的望着北宫羽,阴晴不定的脸色不断变幻,张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未了叹息一声。
“窦兄,可是银子被劫了。”北宫羽说的很淡,可听到窦乂耳中却仿佛是炸响的惊雷。
“咔嚓!”
他?他怎么知道的!
窦乂满脸的惊诧,不可思议的望着北宫羽,深沉的眼眸中,多了丝奇异的亮光。
那是绝望中的光明,想起北宫羽的种种传说,他心中又升起一丝的希望。
也许,他能够帮自己……
“唉!”
一声苦涩叹息,窦乂算是默认了北宫羽的推测。
方才意气风发的他,现在却颓然无语?
窦乂智退白毛鬼?
谁知道?却是白毛鬼巧施连环计,水中盗白银。
“窦兄莫急,世间万物皆有缘法,失去的总会得到,而得到的又总会失去,不管这得失之间如何,最终你我也只是银两的保管之人而已。”北宫羽神色从容,笑着说道,“就像你我相逢一般,一切都是因果。”
佛偈?
别人丢了银子,就算你不表现出悲哀之色,但也不用这样笑语盈盈的说些废话吧!
换作往常的窦乂,对于这种不分场合废话连篇的家伙,早就怒不可戒了。
不知为什么,窦乂对于北宫羽却是出奇的没有发怒,许是他从容的神色起到了安抚作用,窦乂心中的焦躁,慢慢安抚了下来。
一双明亮的眼眸注视着他!
机会来了!
北宫羽知道,不要看现在他没有计较什么,可若是自己不说出个三长两短来,那这船只怕是做不下去了。
北宫羽清清嗓子,面色沉稳的说道:“窦兄,银子既然失去了,找回来也就是了,你细心想想,这其中可有什么奇怪之事?”
奇怪?
窦乂脸色一凝,沉思片刻,最终摇摇头。
“说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几日的行船和以往也是一般,难道是?”
他脸色一变,霎时间黑了下来,偷偷打量了众人一眼,又迅速的遮掩过去了。
他的神情,被众人尽收眼底。
“哦……”北宫羽淡淡的应了声,没有发话,一时间船头上又静了下来。
“小郎君~”金捕头悄声的在他身后呼唤了一声,“某看这窦乂应该是知道什么隐情,既然他不想说,那咱们就快点赶路吧!延误了圣旨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啊二郎,那窦乂故意把银两放在其它船只上,定然是想到了会有水匪而来,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水匪们技高一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