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羽近距离打量着传说中的白毛鬼，好奇的看着他究竟想要什么。

白毛鬼咧嘴一笑：“嘿嘿，这船上的船官呢？快出来见老子！”

官船都是有船官的，他们这类人是没有什么品级的，只是平日里管理船员的吃穿用度，以及登记上船人的姓名和公干，等到朝廷查起来，也好有个记录。

不过，船官虽说没有俸禄，可是他们挣得却不比当官的少，收取来往旅客行人的船费，本就是很大的一笔，而且还可以私下里夹带一些斗翘的商品，挣些余财。

只要上下打点得当，巡检司的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都是一家子，各吃各的那碗饭，因此这可是个油水丰厚的肥差。

“这位大当家的，这船虽挂着官旗，却是我窦家的私船，有什么就和我说吧！”

白毛鬼把个牙齿弄得嗞嗞作响，饶有兴趣的盯着窦乂，“……不愧是京城巨商窦家，这买卖做的，也是手眼通天的主了……不废话，今天拿出万把两银子来，让我们弟兄花花，这点银子对你窦家不算多吧？”

窦乂瞠目结舌的瞪着这个狮子大开口的家伙，万把两的白银还是小数，万两百银都可以招收万人大军了，你丫的也真敢开口，若不是身边人数不够，早就把他剁了喂甲鱼了。

“哼！我看大当家的是诚心不想谈买卖，这万两白银，你敢要，我都不敢给，况且，这行船在外哪来的许多银两，”窦乂没好气的说道，半真半假的让人看不出虚实。

不等白毛鬼发话，窦乂又直接涨价了，“这样吧，我出五百两纹银，大当家的收银两杞，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这可是我能拿出的最大数目了。”

白毛鬼对于窦乂的话不置可否，而是打量了一番船上的众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黄心瑶的身上，枯松的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哎呀呀，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么俊俏的小娘子啊……嗞嗞，真是的，某今天这是要走桃花运的啊！”

那白毛鬼搓搓手，努力的装出一副温和的笑容，“这位小娘子有礼了，在下公孙冶，通济渠人士，不知小娘子芳龄几何？可曾婚配？不如就跟着在下……”

北宫羽淡淡一笑，自然的上前一步，挡住了白毛鬼猥亵的目光，那温和的笑容看在别人眼里就是讨好的懦弱，只是白毛鬼的感觉却不是这样。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眸，明亮中不带一丝的感情，温和中是冰冷的神光，对上那双眼眸，白毛鬼心里一突，不自然的跳动了起来，他知道那是恐惧的感觉。

他自从学艺有成，刀头舔血的日子也不是一两天了，什么样的狠角色没有见过，可是对这个柔软的少年，他有一种恐惧的感觉，那双眼眸中是灭视生命的无情，仿佛在他眼中，生命不曾存在一般。

狠人！残忍的人！凶残的人！嗜杀的人，他都曾见过，可这双平淡无奇，却又强大自信，能够灭视世间，冰冷中不带一丝感情的人，他真的害怕。

这种人，杀人不带一丝涟漪！

这种人，心里没有一丝破绽！

这种人，不杀则已，杀了也就杀了！

不过，白毛鬼虽说不知道他有什么依仗，可也不能若了自己的势气，若是被道上的人知道。自己害怕一个柔软书生，那自己还怎么混！

他强打起精神，与北宫羽对视着。

“你若想死！可以试试！”金捕头发现他来者不善，右腿向前一探，右手随意一转，宝刀横在最舒服的位置。

这是个高手！

白毛鬼心中懊恼不已，抢钱就抢钱吧，忍这些人干嘛，而且还碰上一个硬碴子。

进退两难之时，那边窦乂发话了。

“大当家的，他们都是窦某的船客，何苦为难他们，不如我们继续谈谈价格问题吧！”

窦乂对北宫羽的感官不错，自然出言解救一二，而白毛鬼正好顺坡下驴，转身嘎嘎笑了几声，又回到了船头。

北宫羽回头间，又露出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窦乂笑着颔首。

“好，窦公子爽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兄弟出来一趟，就这点银子把我们打发了，那我们兄弟也就不用混了，你再加点……”白毛鬼很是爽快的应道。

窦乂凝眉道：“可？窦某没有如此多的现银，而且，诸位吃水路饭的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

“切，这不用窦公子操心了，”白毛鬼不屑的鄙视道：“这艘船，吃水如此之深！怎么可能没银子。”

窦乂：“吃水深，是因为船舱底部放了一些石头，是怕船体不稳的缘故，船老何，你来说说。”

后一句却是对一旁黑黝黝的老汉说的，那老汉正是这艘大趸船的掌舵之人，因为姓何，被人称呼船老何。

“是的咧，是的咧，大当家的常年吃水路这碗饭，也懂的这个道理的，这个中秋时节，水位上涨，风向不稳，若是承重不够的话，那船是会打摆子的。”

窦乂：“大当家不信，可以让手下兄弟去查看一二，到时不就知道窦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