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双眼微动,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色,只是小郎君正在打量二楼的布局,没有注意到。
“郎君稍后,请二楼地字号三号间~”
不用领路,北宫羽自己踏梯而上。像这种半回型的房间布局,不出所料就是右边数第三间,挂紫气东来牌子的房间便是了。
瞅着北宫羽天青色的背影,李掌柜心道,你以为我愿意节外生枝吗?昨天夜里回想起来,自己恐怕没有留下好的印象,方才这番作为想来你也认为我是个贪财不要命的生意人了吧?
呵,真正的生意人会拦截县令之子吗?虽说自己不是个纨绔衙内,可无端遭人拦截的衙内还是可以让你关门大吉的。岂不闻,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贞观初年的吏治虽说清明,可朝堂的大佬都在关注国家的大事,目光有所不及也属正常。
除非,你……
北宫羽轻轻摇摇头,把他抛在了脑后。
北宫羽走进房间,格局不大,胜在雅致,一张床榻,一方书台,笔墨纸砚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也结实耐用,房间中间位置摆着一套饭桌,家什不多,给人的感觉就是,房间很干净。
一般干净的房间很难找到什么有利的东西,看来这个皇普奇是个谨慎的人,随身的家当只有一套换洗的衣物和几两散碎的银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不可能啊,难道他藏起来了?”北宫羽很是奇怪的挠挠头,按说店小二看到的不该有假,那就应该有什么东西,被那道士用了特殊的手法才对。
嗯?这是?饭桌上残留着一丝黑色灰尘。
如果没猜错的话,桌子底下应该……
北宫羽低头检查了一番,未了心满意足的拍拍袖口,抽身,而去。
“四兄,如何了?”北宫羽对身边的金捕头询问道。此时的北宫羽已经和小跟班进宝来到了城外,玉娘的坟墓处,周围好多围观的农民指指点点,金捕头正在安排衙差与里正维持秩序。
“据里正所说,这玉娘的确是两月前身亡的,还是几个本家老人张罗着下的葬。”
垂头丧气的金捕头,没精打采的说着听来的消息。
也对,忙活了这么久,本以为是个杀人案,谁想到是个虎头蛇尾的结果呢。
被杀之人两个月前已然身死,那刘小员外等人也就会无罪释放了。
“里正,你过来一下。”
“这位是……”里正见北宫羽气度不凡,穿的不艳丽,却也不是寻常人家穿的起的布料,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是我家小郎君,明公二郎。”不等里正说完,小跟班进宝就马上插言,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北宫羽也就乐的清闲,他也不想在这细枝末节的小事上多费口舌。
“里正,这是你们村的祖居坟地吗?”周围有许多的坟地,有的立有石碑,有的竖着一块木板,大的小的,就属玉娘这块最是新。
“是啊,这块坟地也有上百年了吧,就是乱世都没有毁掉哩,是快宝地,等俺老了也要就去躺躺呢。”显然说的自家的坟地,里正声音越发的高兴了,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高扬了起来。
人生两大事,生与死。
活着就要想尽办法勤劳奋斗为自己挣得一片家业,好将来遗留子孙;死了,就要有一块好的坟地,在阴间不至于做孤魂野鬼。
所以,先朝至今,人们都重视这阴宅,有些人家甚至为了一块上好的棺木而大打出手闹出人命的。
里正他认为自家祖地是快风水宝地,到也不错,战乱年代好多的栖居之所均被铁蹄踏坏,而能够保留下来的,都是神灵保佑的好地方。
“那,最近可有人来修葺坟墓,或者吊唁先人吗?”
金捕头横跨宝刀,不明白小郎君怎么问这个不相关的问题。
那边北宫铭,老主薄等人检查了一番,听到这边声响,一起迈步过来。
有明公在此,北宫羽就显得不重要。
“明公,这个季节是没人会来修葺坟墓的,历时不对,无故来祖居之地,会破坏这里的风水宝地哩。”
里正很识趣的对北宫铭解释着,虽说不是他问的问题。
“唔,”北宫铭微微颔首,下颌胡须无风微动,道:“不错,玉娘的坟墓不是新造的,看尘土的痕迹应该有两月有余了。”轻轻的声音,却充满了说服力,让北宫羽一阵羡慕,有胡须的人就是威武,摸摸自己的下巴,光秃秃的,无奈的小脸皱成个大包子。
北宫羽冷眼扫过众人,唇齿轻启,掷地春雷有声。
“大人,挖坟!”
“啊?”
“怎么会?”
众人一惊,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北宫羽狐疑的瞅着那块墓碑,是一块木头刻上字迹的牌子,许是春天到来的缘故,下面生出些许青草,涩涩发抖,怕是被吓到了,自己的命运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呢。
“郎君,坟墓已成,岂可轻动,惊动鬼神,有损阴德啊,明公不可,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