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兮露铮铮,阳光打照在眼皮上,苏苏欲醒。桐隐隐想乘大家都还不在的时候,赶快起来把身上这露骨的衣服给换了。凝视着雪白的纱衣,眼色不禁黯了下来,遂动身去找能穿的衣服。
正往床上探时,忽觉得不对。想起昨日自己明明是趴在桌子的,何时到了床上,难道自己有梦游症。再细来翻寻记忆,有个似真似假的梦境环绕心头,那个把她抱上床的男子······不是梦?
是十三爷吗?
思绪飞了魂,正漫游太虚之时,门外一人不打招呼地推门而入。随开门后,迎面而来的风吹起了她的裙摆,一瀑青丝仰着风势飘动,散发着缕缕幽香。
桐隐隐一怔,猛地又抱紧双臂,叫了起来,“十三爷你想冻死我啊!”
胤祥看她了一眼,脸色微赧,眼神却是温柔的。桐隐隐被盯得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弱弱地提醒道:“能把门关上吗?”她穿成这样真的好冷。
胤祥没有说话,砰地把门甩上,然后走到桌前坐上。桐隐隐依旧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知道十三爷定是余怒未消,现在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俩,没有救兵,的确有些心惊。
见胤祥坐在桌前喝起了小茶,隐隐急了,“你坐这里我怎么换衣服啊?”
胤祥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带着八分虚假,两分得意,“这可是爷的房间。”
“你。”听到胤祥的话,隐隐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什么词都没了。只呆呆凝望着他好看得过分的笑颜。
过来许久,隐隐不说话,胤祥也耐着性子不说话。她揪着两袖,抱着双臂,心里总算明白了,十三爷让她穿这身衣服是有计划的。
看十三爷这架势,明摆着她眼前就只有两条路,一冻死,二道歉。
桐隐隐心里掂算着,向十三爷道歉其实比冻死还是要强上很多的。毕竟,说几句违心的话是很简单的事。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有办法,挪了几步热络地笑起来,“爷,昨天的事就不能算了吗?我也知错了。”
胤祥端握着茶杯,整个人恍若置身事外。桐隐隐灰败的脸色一阵挣扎,仿佛下了最后的决心一样,干脆凑在他的耳边,抓着他的手臂,撒起娇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爷就不能通融一次吗?何况现在像我这样自觉的人不多了。”
胤祥听到她这样的自夸,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还真敢讲。”说话间他抬起来,正好对上隐隐那双乌黑水亮的眼睛,只是轻轻一触,两人都不知所措地愣了下来。
桐隐隐素白的脸上透起了一抹粉红,在晨光的照射下,尤其诱人。
胤祥像是着了魔,控制不住地想要吻上去。呼吸相近,桐隐隐脑子嗡地一下解冻。最后关头,她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
胤祥没想到她会躲,一脸错愕地望着她。
桐隐隐抿唇,攥着手,冰冷的指尖抵在火热的手掌,全身都变的荒凉,荒凉的。视线悄悄地向胤祥打量去,只见清朗的眉目间参杂着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她低声问道:“笑什么?”
胤祥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吻你,你慌什么。”
桐隐隐一愣,脑中竟好死不死的闪现出了十四爷的样子,脸上表情复杂变化,半晌才道:“爷可以先出去吗?”她抬头,顿了顿,“我,我真的要换衣服了。”
胤祥仿似没有听见,一动不动地坐着,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起身向门口走去。
至门口时,桐隐隐突然唤道:“贝勒爷。”
胤祥的脚步停住了。
“你不生气了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胤祥沉默着,只笑不说话。面色在金色阳光照射下特别白皙,整张脸因为好看而显得特别耀眼。可这样的他越发让桐隐隐觉得深不可测。
胤祥离开后,她仍不知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每部小说里的女主角几乎都是了解男主角的,难道她注定不是他命中的第一人。所以,对他,真的是不清不楚。甚至可以说,一无所知。能知道的,也是别人记载的历史。
除了那日罚了桐隐隐、图喜和方若,府里很快就恢复了宁静,胤祥真的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再没有罚任何人。
桐隐隐知道,多半是兆佳·慕兰帮着说了什么话,她才安然地太过一劫。不过,猜想十三爷也不是真的要罚她。
再过几日,大家完全忘了那事,十三格格珞依偷偷地翻进了十三贝勒府来探望隐隐,见她没事才放心。两人聊天时,珞依提及今年塞外行围皇上准备带她一起去。
想到塞外草原上辽阔的风光,自然界无拘无束的骋驰,桐隐隐心生羡慕。珞依早说过,在草原上的女人与紫禁城里的女人不同。也许就因为,草原是天空,紫禁城是金笼。一个自由,一个被囚。
这个冬季,任由桐隐隐怎么心心念念着,也就下了那么一场雪。转眼树边新芽长出了花苞,莺啼鹊落也时时有所闻听。
没有十三爷的这不准,那不许,日子倒还好过。可如今,十三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