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想什么,担心什么,就是什么。左等右等,上盼下盼,胤祥和陆犹寒始终没有及时回来。坐在轿中,盖头下炫目的火红让桐隐隐心中不安。山贼进门,图喜虽有武功,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要保护三个人不会武功的人,简直是茅厕里点灯——找屎(死)。
被迫之下,桐隐隐只好慷慨献身“男扮女装”代恪庄儿上了花轿,稳住了野性生狂的山贼头子,然后让图喜快马加鞭去般救兵。一路上乐声喧哗,爆竹连连。好不容易进了山寨,行了新人礼,熬到了洞房,桐隐隐才小心的掀起盖头的一角,偷偷打量四周。但是不敢大动作去环视,只瞧了瞧正门就停住了。心底的不安迷茫好似全在同一处涌了出来,十三爷他们若再不来,她可怎么办啊?
想着,想着,心中不禁开始怨气,当时就应该让图喜来扮女人的,再怎么样,山贼还能将他先奸后杀不成。想到图喜就想到她扮回女装时,他愣头愣脑的称赞,说她不做女人真可惜,想来,这身矜美的新服穿在她身上还是有几分倾城的。
门外的嘈杂声越来越近,桐隐隐的心也越绷越紧。正在这时,听见门口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听这声音,该是新郎入洞房了。桐隐隐寒意顿生,摘下一支金钗握在手中,拼一把自救不是不可能。如果输了,她也是慷概就义,十三爷应该会将她风光大葬吧。
正等着山贼新郎走近,突然听见“砰”的一声有人倒地。但是脚步声却没有消去,没跨几步就到了她跟前。透过盖头底下的间隙,只见一双脚静静的立在跟前。桐隐隐勉强换了口气,运足了全身的底气,一揭盖头就拿着金钗刺了过去。
可是她毕竟是个弱女子,哪真能有什么力气,还没看准就已经被对方死死制住。看着手中的俘虏,再看看她那不要命的招式,来人眼中明显表露出了惊愤与忧怜。
“好痛啊,你放开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快被扭断了,桐隐隐不由大叫。
“知道痛还做这么危险的事。”语气中虽有怒,但更多是责备与担心。桐隐隐挣扎的身子猛地停了下来,惊喜地回头。心有些激动起来,若不是她亲眼看到,在这里听到这样的声音,是她不敢相信的。望着他,慢慢地才回神,突然的就扑到了他的怀抱大哭了起来。今晚他若再不来,她都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一次胤祥没有再表现出难看之色,主动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口中安慰着:“好了,没事了。”当图喜快马来报时,他的心都提了起来。刚刚如果不是他,像她这么一刺,只怕自己先没了半条命,还好他了解她的本性。下手重了点无非是给她一点教训,谁让她擅作主张做这么危险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桐隐隐才抹干眼泪,似乎哭完之后感觉舒服了许多。这才从胤祥怀里起身,“怎么就你一人。”
“都来了,只是分头行事而已,先别多说,离开这里要紧。”胤祥镇静地说。本想叫桐隐隐先换了身上碍眼的衣服,他可不想叫所有人都瞧去了这稀世的倾美。但是话未出口,陆犹寒便跑了进来说情况危急要速速离开。
陆犹寒见到桐隐隐这身打扮,虽没有露出什么特异的神色。但他非常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所以他急急地撇开视线。他是不愿有多余的感情,即使有也要屏蔽在事情没发生之前。
大批的人向这边赶了过来。胤祥脸色不变,大步踏了过来,抓住她的手什么也没说,就冲出了门口。刚出山寨,就听见杂乱的马蹄声,再着眼看去,四匹高大雄壮的骏马已经停在了面前。
桐隐隐“啊”的一声惊叫,没有预想的向后退了几步,幸好陆犹寒一直关注着她的安危,在第一时间扶住了她。心中安然,可转念又怕叫人看出什么,马上放开了手,说道:“你眼睛看着点。”嗓音不由提高了几分。
“图喜交待你的事安排好了吗?”胤祥牵过一匹马,问道。可半晌没听见人回答,转身看去,只见图喜张着嘴,一动不动的定着桐隐隐的方向,心中不甚恼火,早知说什么也得先让她换了衣服。“图喜。”他不悦地再次喊道。
“爷。”终于回神,怯怯的应道。
“看什么呢?”
图喜在胤祥身边侍候多年,对他也算是了如指掌,但这次愣是没怀疑胤祥的怒气由何而生。也许,在他眼里,桐隐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于是,说起话来也不懂避讳。“这隐隐扮起女人来真好看,我要是个男人,这辈子的目标就是娶一个这样的妻子了。”
喜服大红的流云衬得她娇媚入骨,眸眼间睫翼俏动清波浮盼,头上极细的金丝嵌入发髻,在夜晚金光闪烁,如同仙女下凡。腮边两缕发丝随风时而轻拂,时而静处,倒是凭添几分清丽,几分艳美。先前走时隐隐只换了喜服还没有梳妆打扮,没想到全套武装后,竟是这样一个绝色佳人!
桐隐隐躲到了胤祥的身后,隔开了图喜的视线,羞赧的讪笑着:“只要是女人,打扮起来都比我好看。”
“好了,先别好看不好看了,再不走,你的小命就没了。”陆犹寒一语点醒梦中人。图喜反应过来快速地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