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骂道,还不是为了他们,她才自我牺牲的。现在,倒成了她的不是。可恶。可恶。可恶。
临近傍晚,胤祥依然没有回西秋苑,就连陆犹寒也一直不在。桐隐隐惬意到无聊,与此相比,平日的悲惨反而不显太过无聊。实在无聊的不行,桐隐隐竟没出息的玩起树下的湿泥。以前在学校,学过一些,但是她的手工向来不如意。如今到了这,倒捏得有几分模样。
等到她捏玩最后一个人泥时,胤祥和陆犹寒正好回来。看着桐隐隐脏兮兮的样子,胤祥一脸的嫌弃,一览无遗。连图喜也嫌弃的躲开了她,只有陆犹寒站在原地不动。不过,最后用他的话讲,就是——她要是真的敢上前碰他,他一定撂飞她!
“不懂艺术。”桐隐隐无趣的看着这群人,刚转身,胤祥喊道。“站住。”快步至她的身前,原先的笑容早已化为灰烬。刺骨的寒魄让她下意识大退了好几步。“怎么了?”“怎么了?”胤祥若无其事,冷冷重复着。
浓黑的长睫如蝶翼扑垂,她怯懦地低下头。十三爷又要找她麻烦了。
伸手,紧紧箍住她的下颚,强大的力道迫使她抬头。眼里眉间,炯炯恣意。她撇开眼光,刻意不去看他。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口气淡淡,但手头的力道已经表明他的怒气。“什么,什么人啊?”“你上次说你是温州人,但是我派去的人竟查不到你半丝痕迹,你骗我。”“没有。”她脱口回道。
“没有?”他吃笑。“真的,十三爷你先放开我,我自会解释。”迟疑了一下,最终他放下了手。“说吧。”
按摩了几下发疼的下颚,心里不知话该从何说起。穿越,他听过吗?未来人,他信吗?这些,断然是不能讲的。暗暗握拳,扯了扯唇角,却发不出声来。“说。”胤祥见此,不得不逼她。
阵阵疾风灌注到了她的眼里,生疼,生疼的。“十三爷,我的身份那么重要吗?你是怕我对你不利吗?”“说重点。”“十三爷,如果我说我没有骗你,你信吗?如果我说这里,以及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查到我的一字片言,你信吗?如果我说我和你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你信吗?”“自是不信。”眸色僵硬,语气却坚定。
“那我没有办法了,因为我说得都是实话。十三爷,其实打开始你就不信我。”语调轻盈,让人感觉说不出的畅快。这丫头在高兴什么?胤祥不解地看向她。“十三爷,不如······”眼神谄媚飘向胤祥。“把我赶出府吧!”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丫头已经不知是第几次逼他赶她出府了。在贝勒府这么些日子了,心还没定下来。看来真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不然她都不知自己是谁的人。
他的笑如春风拂面,潇洒洋溢,只是眼眸里突兀出的阴险狡诈让人恨得牙痒痒。“你、休、想。”说罢,狂笑着走进阁楼,许久,那笑声依旧在隐隐耳旁挥之不去。
其实,他本就没有不信她,查她,逼问她,只是想清楚了解她。但是,她若不愿,那便罢了。
站在阁楼上,月光黯淡,亦使她的身影朦胧幻错,笑语纤纤,暮天处,西风唤春色,断香残蕊,竟也觉得飘然若仙,可假,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