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恍若慢了下来,所有箭矢破空的痕迹都像一幕一幕被放缓的动作在牧屺眼前绽开。
忘却了周边的一切,现在,只有这将取人命的强弩!
数十枚刀片,自牧屺手中划出,他瞳孔微缩,周身寒意蔓延,下一刻——
刀片急射,带着丝丝缕缕的杀气,对准着强弩硬劈而上!
这种强弩,是材质极好的金铁铸造而成,牧屺自是不打算用虽是锋利,但硬度却比不上的刀片对付,这只是延时之计而已!
牧屺双手一翻,指尖立即腾出了几根雪白的蛛丝,结阵——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雪白的蛛丝,结合成太极八卦阵,朝着刚刚冲破刀片阻隔的强弩包围而去!看起来柔弱易断的蛛丝,却没被强弩冲破,霎时间,就将坚硬无比的强弩网落坠地。
牧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以柔克刚,本天地真理。强弩之末,又能奈我几何?
双眼泛起丝丝精光,眺望着前面,一簇翎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指尖微微拨弄着翎羽的上端,然后食指一弹——
红色翎羽,撕裂开空气,分成几十只小翎羽,向着远处同一个地方,以雷霆呼啸之势合拢包去!
一秒寂静,紧接着,屋舍后的小树林一阵鸟兽喧鸣,似有什么东西慌不择路的惊扰了动物。
牧屺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向身旁人看去。
陆阙歌虽是肩胛微微发抖,眉间眼中却不着丝毫慌乱。
牧屺先是一愣,忽而恍然大悟,他无奈苦笑,暗道自己怎么把那事忘了,朝着陆阙歌略施一礼,“陆阙……陆师姐,牧屺刚刚情急之下忘了你会仙法这件事,所以出手莽撞,还请见谅。”
的确,眼见箭矢飞过来的那一瞬,牧屺就一把扯过陆阙歌,自己上前一步,半挡在了她身前,也不知是否弄疼了她。
“没有,谢谢。”
清冷的声音传来,牧屺稍稍一怔,随即笑了,也不多说什么。
“小屺,这五年来,有挺大的长进啊。”
牧屺忙向声源处看去,却是谷长风和几个长老,并着那位梁大人一起走来。
牧屺走过去,“徒儿不敢。”
这边,掌门真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陆阙歌身上的长袍,悠悠的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阙歌,”掌门真人掩起愁思,轻笑道,“这长袍,可是那牧屺借给你的?”
“是。”
掌门真人看着陆阙歌冷若冰霜的绝美容颜,无奈摇头,“阙歌,你这性子,也太冷了。”
陆阙歌低眸不语。
牧屺自是看到了不远处陆阙歌这边的景象,一笑而过,只是掌门掠过的那缕忧愁,却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梁大人,如我所料不错,不敢说是凶手,但至少跟本案有关的人,现在应该在那片树林。”
“那好,王勇!你带一些人,等等,” 梁大人正发号施令,又似想起了什么般,犹疑道,“现在去,他们怕已经跑了吧?”
“绝不会,”牧屺眼中闪过阴霾,“翎羽上有毒。”
“原来如此。王勇,带你的部下,到树林里去抓人!”梁大人交代完毕,又对着谷长风行了一礼,“仙长,你这徒儿,伸手不耐啊!”
谷长风大笑摸须,白衣猎猎,倒有一番堕入尘世的谪仙之感,潇洒随意。
牧屺微笑,想着也不去打扰长辈们之间的谈话了,一偏身,却看见了正和掌门交谈的陆阙歌。
心口停滞。
伊人,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人似月,皓月宛凝霜雪。
正如有诗人语云,“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又如“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清冷独绝,不可一世的美!
许是注意到了牧屺的目光,陆阙歌觑眉向他看来,牧屺一震,讪讪移转了视线。
“哎,兄弟,陆师妹是不是美得人神共愤啊?”
“嗯”牧屺点头,忽而反应过来,警惕的看向身边,却是余半局。
手上的动作虽放松下来,牧屺心中仍是叹气,果然是修仙之人,接近自己身边自己都毫无察觉。
余半局色眯眯的盯着陆阙歌好一会,直到后者实在忍无可忍转过来看他才恋恋不舍的偏转头,看向牧屺。
“哎,牧师弟,陆阙歌啊,性格实在是太冷了。我劝你,还是放弃追她的打算。这就叫做,有美人矣,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牧屺心中一阵恶寒,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余半局看见牧屺吃瘪的样子,很是得意,奸奸笑道,“对了,兄弟,你这蛊虫暗器什么的,哪儿弄得啊?不错哎,给哥介绍介绍呗!”
对于这个自来熟的师兄,牧屺心里是非常有好感的,但他只是笑看着余半局的背后。
背后传来一股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