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自帽中散出。
看着斗篷解下,在场的人除了谷长风都是一愣,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怎会有像历经世事般的沧桑?
那张轮廓如雕刻出的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冽悲凉,丝毫不输于陆阙歌的孤高冰寒。特别是如黑曜石般明亮的双眸,古井无波,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一样。
外面却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脸惶恐,他的视线匆匆在牧屺身上扫过,看向掌门,“掌门师伯,刚才山下有消息传来,今年安排给前来参加考核的人的住处,遭到了疑似魔教中人的袭击,死两人伤五人!现在山下一片人心惶惶,长安城已有办案的官差过来了,但因为牵扯到正魔两教,并且是我门招收弟子,所以帝上让诛心门也参与调查!”
四座皆惊。考核当前,居然发生这样的事!
掌门真人霍的站起,面色凝重。
“各位长老,无论此事和魔教是否有干系,我诛心门都是要担起责任的。现在且先随我一起下山看看情况吧。”
众人抱拳,“是!”
残阳泣血,寒风呼啸。
“掌门真人,我们之前接到了百姓的消息,赶来这里时便已经是这副场景了。”
官差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大的人低声和掌门交谈着,其余的官兵则是拉开了警戒线,执刀守在案发地点,将看热闹的人们与尸体现场隔绝开来。
对于这些神仙一般的修道之人,百姓们都是用敬仰的姿态去面对的,把惨案交给他们处理,自然是十分放心的。不过,人群中的大多数,特别是男子,关注点都放在绝美的陆阙歌身上了,疯狂和贪婪的目光如潮水一般向她涌去,如若不是士兵隔离着,只怕是早已暴动起来。
几位长老和官兵围在一起,小辈们则四下看着周边环境。
在陆阙歌旁边,牧屺自是被那些人用嫉妒的目光包围着,有怒气也无处可发。
大风起,沙砾动。
由于直接从山上下来的原因,陆阙歌并未多加衣服,但却忘了世俗界内已经是冬天了。看着不远处被钟和微强行逼着脱下外衣的余半局,无奈一笑。
风吹过,陆阙歌不禁颤了颤,肩头却是一件衣服落下,随即少许的温暖便包裹了她——
是牧屺的黑色长袍。
陆阙歌一怔,立马就要脱下长袍,牧屺却按住了她的手,“山下很冷。”
陆阙歌看着他,眸中冰寒一片。
牧屺忙收回了手,下一刻毫不客气的迎上陆阙歌那双好看的眼睛。
人们痴迷的目光中,他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就像夕阳般落寞惆怅;钟和微余半局打闹中,他看见了她唇边转瞬即逝的笑意,就像冰湖始解,波色乍明,美到不可方物。
陆阙歌偏头,没有再去拒绝牧屺的好意。青丝荡起,更给她添了几分美轮美奂。清冷的声音低低道,“谢谢。”
“嗯哼?”牧屺一愣,他倒是未曾想到,陆阙歌会主动给他说谢谢,可这同时也把大批的仇恨目光成功给自己引来了啊……
摇头苦笑,牧屺抬脚走向谷长风和几位长老那边。
“师父。”
谷长风转头看了看牧屺,忽的一拍脑袋,喜气洋洋对着其他长老道,“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可以让小屺在现场观察观察,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到线索了!”
众长老和官差面面相觑,法净真人像看疯子一样看谷长风,“笑话!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看出什么来?”
牧屺嘴唇微抿。
“行不行要试过才知道!”谷长风也不去问其他人态度,“小屺,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为师在这儿!”
牧屺点头,走向尸体。
场中人都静了下来,视线纷纷随着牧屺移动,想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样的花玩意儿。
两具尸体并排放在一起,被一张宽大的草席盖住。
牧屺来到了尸体旁边,手腕上的刀片已经移到了手中,他轻轻蹲下,左手熟练的一把掀开草席。
PS:【注解,本书中“帝上”就是皇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