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
牧屺近乎麻木的待在北冥城中,日复一日的训练着体能耐力,练习着格斗搏杀,暗器毒药。
他的年龄,个子都算是很小的,在男生一对一的厮杀中,往往会被那些高大壮实的男孩打的遍体鳞伤,并且下来又会被教官“恩赐”几鞭子。不过年龄小也有一点好处,至少记忆力强,在知识课方面能够夺得优势。
时间在这座炼狱般的北冥城仿佛静止了一样,找不到丝毫事物变化的踪迹。黄泉路仍是那条黄泉路,忘川河仍是那条忘川河,甚至连那些鬼怪布置,也都一模一样。唯一变的,就是人越来越少,所有教官和孩子加在一起,不足七十个。
直到这次根骨测试,看着石碑上亮起的十条半杠,牧屺才知道,自己已经十岁逾半了,转眼就过了一年半的时间。
一个五十来人的方队,个子参差不齐,却不论男女脸上都带着一样的面瘫表情,向着他们在这之前从未去过的古楼前行。
据说,这一次不再是普通的知识讲授。
牧屺深深呼吸,来到了一张案几面前。不同于往日的是,这次案几上,没有放什么笔墨之内的,也不是各种便于携藏的暗器,而是一张白布,覆盖在了什么凸起的东西上面。
说没有好奇是假的,但牧屺却不敢乱动,毕竟若这样做,可是十鞭的代价!
光线略微偏暗的房间,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团白布,寻常人见到这种气氛估计已经吓尿了,可这些最大也不足二十岁的孩子,却面无表情,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一个身材干瘦的老头儿走了进来。
顿时,牧屺心里一松,暗自庆幸,还好不是樨惑!
自第一次上樨惑的课时,就奇奇怪怪的喷了口血开始,这一年半每次见到樨惑都汗毛倒竖,忍不住的想逃。偏偏那个女人还不是个省油的灯,每当考试结束后,未过关的人总会被她让人拖下去,不知所踪。
今天,终于不用面对她了!
牧屺心中虽是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个精血像是都被吸干的老头。
“你们,应该没人会愿意记得我的名字。”老头阴阴的笑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精美锋利的小刀,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叫我屠伯吧。现在,掀开你们面前的裹尸布。”
牧屺快要触碰到白布的手一滞,
裹尸布,那么这白布盖的……是尸体!
饶是牧屺自小在囚犯死人中长大,身体也不住的颤抖,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稍微长的黑发也被打湿。
他到底只是个孩子。
定了定心,牧屺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掀起了裹尸布。
脑中“嗡”的一声炸开!
浮肿的身躯,空洞的双眼,泛着白沫的嘴唇,若有若无的杏仁味……
溺死,中毒!
真正让牧屺呆住的,是这具尸体,只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还是那些被淹死在忘川河孩子中的一员!
牧屺慌忙抬头,望向四周,只见其他学员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们面前停放的,也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所以说,那些在一年半以来所淘汰的孩子,尸体都被完好的保留了下来,只为给他们这些活着的人上课!那么,以自己这羸弱的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寒意,一丝丝的渗入骨髓,凉到极致……
屠伯很是享受这种恐惧蔓延的感觉,他悠悠开口,“我已经做过了处理,这些尸体,都没有任何异味。接下来,根据以前你们学的毒术相关,来检查我究竟给这些死因不同的尸体下了什么。没有过关,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简直就是变态!
牧屺睁大了眼睛,双手发颤的拿起了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