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已经过了三天。
一座平淡无奇的山谷,两道剑光人影一闪而过。
一个生的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小心翼翼的从剑上走下,怀里紧紧搂着个包裹,儒黑的短发被汗水打湿,粘在额上,面色惨白,显然被吓得不轻。他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山壁上几个血红的大字——
“北冥炼狱。”
小男孩背后的两位仙长相视叹息。
这孩子,天生苦命啊……
“这里,你拐过前面那道弯,便是北冥城了。”
林仙长安慰似的拍了拍牧屺的肩膀,“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即是天意,不可违。孩子,不要恨我们,若是带走你,便有违道家的天为随心。我们就此告别,自己去吧。”
牧屺怔住了,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但却并没有多么害怕。毕竟,钟山水牢那种地方长大的孩子,孤身一人又算得了什么?
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心脏所在的地方,牧屺缓缓的向前边移动。
“等等,这个给你。”
却是许久不曾说话的那个仙长。
望着他向牧屺递过去的玉简,林仙长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这是我诛心门的信物。若五年后,你能活着从这里出来,便上山来找我吧。我姓谷。”
牧屺手发颤的接过玉简,他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谷仙长后,转身飞快的跑掉。
林仙长抚着胡须,剑在脚下将他轻轻托了起来,衣袖飘飘。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若想收徒,怎会看上他?这孩子的根骨可是极差。再说那北冥,是世俗界内炼狱般的存在,虽说以我们之力将他送入其中,但我估计,他也活不过多久。”
谷仙长也不答话,枯瘦的手指捻着胡须,双眼微眯,透着一股异样的光彩。
巍峨的城楼。黑瓦重重叠叠的铺在梁上,黑色的土泥堆砌在一起,筑成高大的城墙,城墙上的洞窟,安放了将近百台的火药大炮。古黑色的城门上塑着两头巨大的雄鹰兽,一切看上去都阴森可怖。
牧屺的心冷了下去。
在钟山水牢的孩子,不说都是狠角色,却也是一个个比较早熟。这里的布局,虽比不上钟山的恐怖恶心,但也给人压抑的感觉。
攥紧了林仙长给的通行令牌,牧屺有些视死如归的走了进去。
黑暗的房间。
“这令牌,是两个仙长给你的?”
“嗯。”
牧屺手心冒汗,眼睛胆怯却又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他爆炸性的肌肉夸张的几乎要把衣服撑开,又高又壮,脸上胡子邋遢。
男人眼里闪过精光,邪邪笑道,“那你跟我来吧。”
牧屺心里一阵不安。
穿过黑暗阴森的长长甬道,牧屺随着男人一脚踏进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
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不绝于耳,却全都是小孩子,看见又有人进来了,音量顿时小了下去。
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对着牧屺道,“从今以后,你,便跟他们一样。”
话声刚落,这汉子就不再理会牧屺,转身上了前面的高台。
大厅静了下来。
“我,姓秦。现在,叫我秦教官。从踏入北冥的那一刻,你们每个人就是北冥炼狱的一员!在这里,只有服从,服从,服从!该死的人,在这五年内,会死的毛都不剩!我希望最后留下来的,是精英,是暗杀领域中唯一的,货真价实的精英!不管你们从前怎么来的,也不管是不是稀里糊涂就进了这儿,如今,一个个就都给我活下来!五年后,能不能走出这,真正开始生活,就看你们自己了!”
鸦雀无声。
周围再看这个秦教官的目光,大多变成了敬畏和好奇,那是对这个世界的期待。
牧屺却是冷汗津津,不寒而栗。在钟山水牢生活九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秦教官,恐怕没那么简单。
“接下来,我还有事。你们待在这里,不许说一个字!”
语毕,秦教官就出门走了。
第一秒,寂静。
第二秒,安静。
第三秒,窃窃私语声响起。
大厅霎时炸开了锅。
牧屺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身旁的一个男孩悄悄靠近,
“哎,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做朋友吧?”
牧屺刚想答话,却猛然想起秦教官走时说的规矩,于是继续一言不发。
那男孩讨了个没趣,讪讪的转过身,再也不理牧屺了。
一个时辰后。
大门忽然被重重推开,全场寂静——
秦教官脸色阴沉,身后跟着几个虎背狼腰的彪形大汉,走上了高台。
底下一声都不敢吭。
“刚才那一个时辰,谁?讲了话?”
几个小孩陆续走出。
死水一样的平静,又一波小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