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理摸出烟,打了好几下才把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微眯起眼睛紧盯着角落里的某个人。
宴会来来往往的人隔断了他的视线,胡理呼了口气恢复冷静的模样。扯了扯领带,眼睛里冒出一丝精光,凉薄的唇角就翘了起来。
唐冶,好久不见。
不远处的唐冶正被公司一众女同事包围,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哄笑声中,唐冶脸红红地灌下一杯香槟。一杯下肚,其他女人明显不怀好意频频向他敬酒,不知拒绝的人只一会就喝了个脸红脖子粗。
胡理不着痕迹地皱起眉眼,狠狠掐灭烟蒂,想上前解救却被另一个身影抢了先机。那人三句两话打发了那些叽歪的女人,唐冶傻笑着毫无防备靠在那人身上,胡理挑起眉毛,颇有些意外地掀起嘴角,笑得高深莫测。
看到唐冶踉跄着脚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胡理立起身,扶了扶无框眼镜跟了上去。
唐冶忍着想吐的冲动一边暗骂公司那些八卦的女人,一边不断用冷水泼脸。感觉清醒一点的时候唐冶才直身起来,抹了一把脸对上镜子,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唐冶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待看清镜子里的人影时,唐冶险险叫出了半个音符,后半个音被惊吓噎回了肚子。
似笑非笑的俊俏面容,此刻正一刻不动地盯着自己。虽然面相坚毅了很多,但是眉眼间的熟悉感怎么都没办法忽略,是他!狐狸。
刚在宴会上就觉得有一个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自己,恍惚中似乎看到了胡理,待他去寻找的时候却并没发现那个人的影子。而此刻,过于真实的人物映像,唐冶只当是自己喝醉了出现幻觉,更或者是因为近来总是梦到他才幻想出来的影子。
但唐冶依然痴迷地看着那个“影子”,呢喃出对方的名字。
“狐……狐狸?”
胡理一瞬不愿移开目光,缠绕五年梦境的人儿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那张精致的脸上满是复杂难明的神色。直到唐冶梦呓般叫出他的花名,胡理就突然笑出声来,上前靠近唐冶,魅惑的声音大有引诱的意味。
“唐冶,好久不见。”
唐冶突然后退了几步,却在想逃的时档被抓住手腕拖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胡理紧抱住不断挣扎的唐冶,他迷离的眼睛里水雾弥漫,水润的眼睛泫然欲泣,加之脸上未来得及擦干的水珠……胡理头脑空白了一下,不经思考就低头封住了唐冶的嘴唇。
唐冶挣脱不成,睁大眼睛看着近来日夜纠缠自己梦境的人,心里的委屈不可宣泄,呜咽着环抱上胡理的脖颈,迎合他的亲吻。
“狐狸……”
胡理松开唐冶的唇,他已经醉倒在自己怀里。
安置好唐冶,胡理进浴室洗去被吐了一身的臭味。洗浴完毕后,走到床边擦着头发,翘着嘴角打量醉熟的人。
柔黑的头发散在枕头,浓长的睫毛因睡不安稳而轻轻颤抖,俊美的脸庞微微熏红,呼吸很轻。这面容在梦里千转百回,在这一刻清晰起来。胡理坐到床边拉起唐冶的手,轻柔地印下一个个吻。
唐冶,能再见到你真好。
醉梦里唐冶一直不安地呢喃,胡理凑过去听到了他的骂声,拥紧了怀里的人,低头在唐冶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五年来,都是在梦里出现的人儿,终于踏实抱在了怀里,胡理舍不得睡过去,连唐冶的一个皱眉他都不想再错过。
深夜的房间熄了灯,只有一两盏壁灯散发暧昧而温暖的光芒。寂静的房间甚至连空调的响动都听不到,一声声打在耳膜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胡理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胡理想起见到唐冶的第一天,一天下来,胡理就自动把他划为“危险人物”,哦,不对,这太严重,是自动将唐冶划为“人格分裂症”的危险分子。毕竟,一个人一天内变幻了几次风格,琢磨不透,只能归咎其为“人格分裂”。
刚进大学校门的时候,胡理那叫一个无所谓。他一个北方人天南地北跑到这南方小城市来读大学,其实不过是一场无意义的出逃,青春期的叛逆真是没什么道理可讲。只是他没想到,填志愿时胡乱填上的大学竟然录取了他,而在大学遇见唐冶,爱上唐冶,总归只能算是命运的安排。
下了火车的胡理拎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行李箱,轻笑着看身边有家长带着大包小包的同龄人,他暗叹口气径直上了辆招揽客人的出租车。打开车门的时候,里面早已坐了个男生,略长浓密的头发有些凌乱,他抱着一个大背包,瞪着迷蒙的双眼看着他。
胡理报上校名就闭上眼睛休息,旁边的男生不知为何打量了他很久,而胡理也非常沉得住气,一直到车开了大半路程他才悠悠然张开眼睛。反观旁边的男生,他头歪在背包上半梦半醒,对上胡理的目光,他就砸吧了下嘴,咕哝了一句:“到了叫醒我啊。”
不等胡理诧异,司机师傅就乐呵呵的搭话,大意是他也是跟他一个学校的新生,出门在外的一个人的确不容易,相识是缘分等等之类的。唠叨的司机终于在胡理重新闭眼休息的时候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