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常青跌跌撞撞,一路逃遁,往日常青公子的潇洒身姿此时在他身上得不到丝毫体现。
身上痒得厉害,特别是伤口周围,已经被他挠得重新流出了鲜血。可即便如此,骚痒非但不止,反倒更加严重,让他恨不得把两只脚砍掉才好。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远不止此。
两天过后,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皮肤的铁常青忽然发现,难耐的奇痒消失了,但伤口却开始慢慢腐烂。
这种腐烂速度并不明显,可确确实实在发生着。
铁常青试遍了身上所有的灵药,但根本没有一丝效果,仅仅又过去一天,伤口中已经流出腥臭的黑色液体。
这下他真的害怕了。无边的恐惧像一只在黑夜里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将他的心灵一点一点啃噬。
人在倒霉的时候总是厄运不断。可能受腥臭味道的吸引,断魂岭中一些平日里根本就不敢靠近他的野兽也开始盯上他。
短短一夜,遭遇到野兽的攻击不下八次,这让铁常青身心俱疲,困意像潮水一样袭来,随时都要把他打翻、吞没。
终于捱到天亮,铁常青刚刚解决掉一只大如牛犊子的山猫,正准备休息一下,可怕的脚步沙沙声再一次逼近。
“常青公子,近来可好乎?”
一个懒懒的声音响起,萧冲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转出身形。
只是这道笑意看在铁常青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可恨。
铁常青怒声道:“萧冲,要杀要剐,你尽管过来,看本公子可会怕了你!”
为了验证一下铁常青的伤势究竟到了何种地步,萧冲狠狠地刺激对方道:“可是常青公子身上有伤,我就算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传出去会被人耻笑的。”
这句话不说还好,铁常青听后更加暴跳如雷:“想你萧家也算堂堂大族,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毒药?”
“能入常青公子的法眼,想来效果还是不错的。若公子觉得份量不够,我可以再送一点。”萧冲笑嘻嘻地答道。
铁常青愤怒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面容扭曲道:“该死!这到底是什么毒药?为什么我从未见过?铁家的灵药可是能解百毒的,为何偏偏对它不起作用?”
“看来鼎灵这次果然不是在吹牛皮。”
得到想要的信息,萧冲脸上笑容一敛,举刀喝道:“废话少述,还是手底见真章吧。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场生死之局的。”
“刷!”
话音未落,萧冲踏前一步,厚背砍刀闪过一片雪亮的光影,搂头盖顶地就往铁常青头上劈去。
铁常青没料到对方说打就打,急忙抬枪招架。
刀枪相交,砍刀被高高弹开,萧冲胸前登时露出一片空门。
铁常青心中一喜,举枪前刺,正要一枪结果了对方,忽然脚下一个趔趄,刺了个空。
“可惜!想不到伤势如此严重,连身形也站不稳了。”
铁常青暗叹一声,不敢继续追击,只能把长枪撤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经过这一下试探,萧冲心里终于有了底,当下得势不饶人,举刀就是一阵急砍。
“当……”
一阵急如爆豆的撞击声响起,萧冲瞬间劈出上百刀。
他的刀法并没有固定招式,萧方正也没教他,只是让他每天不停地挥砍。因此使出来根本就没有丝毫赏心悦目的感觉,但用在此处,却大有无招胜有招之意。
铁常青努力招架。他对每一刀的来势和落点都瞅得很分明,长枪格挡得也都准确无误,但心里却是有苦难言。
对方的刀法单调重复,并不可怕,按理对他来说构不成什么威胁。但问题是那柄刀的刀背太厚,砍下来势大力沉,每一击都让自己的双脚在地面上重重一杵,紧跟着的就是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本来以铁常青的眼光,对这种纯粹以力取胜的打法是不屑一顾的,但此时他却是多少希望对方能够做到刀法精奇,飘忽不定啊。
又是一阵密如急雨的刀光斩落,萧冲气势大盛,越战越勇,铁常青的一条腿已经跪在了地上。
“纳命吧!”
萧冲双手举刀过顶,口中一声暴喝,身体跃到空中三丈多高,如天神般就要往铁常青头上斩下。
“啊!”
命悬一线之际,铁常青面上涌现出一道疯狂之意,单手将长枪往身侧一竖,双臂冲天张开。
在一阵密集的“啪啪”声中,铁常青衣衫尽数爆裂,在风中飘舞如无处可归的蝴蝶。
全身的肌肉都鼓动如一块块隆起的坟丘,这些坟丘剧烈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炸开,里面明显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不好,对方想自爆!”
脑海中瞬间浮出这个念头,萧冲立时惊出一身冷汗,身体在空中一缩,硬生生拐了个弯,滚身落入远处的草丛中。
自爆,这是武者最后的手段,也是拉着对手同归于尽的手段。武者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