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将这些铁签取出,铁常青流着冷汗,足尖在树身上用力一蹬,直飞十丈开外。
不等身体落地,铁枪在地上一点,又飞出十余丈的距离。
只不过他此时的身姿,再也不复当初的潇洒,而像是一只折断了翅膀的蝙蝠,摇摇晃晃。每一次起落,脚底也都会洒下点点血雨。
到底是武徒巅峰的修为,全力逃跑之下,萧冲根本无法追及。
而且穷冠勿追这个道理萧冲也懂,即使能够勉强追赶上去,但对方走投无路时来个鱼死网破,其结果也不一定是自己能承受得了的。
如今距大赛结束的半月之期,还有将近一半时间,太早就开始冒险,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跑吧,你现在跑得越快,以后就会越好玩!”
看着铁常青转眼间就已消失的身影,萧冲的两条扫帚眉很夸张地往中间挤了一下,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然后跟着地上的血迹不紧不慢缀了上去。
跟萧冲的从容相比,铁常青的状态只能用慌不择路来形容。吃了如此大的一个亏,他很怕萧冲会追上来,因此根本就无暇辨别方向。
他如今多处负伤,战斗力大打折扣,如果萧冲一心要拚命拉他下水,凭对方层出不穷的花样,孰生孰死还真难预料。
但铁常青不会跟萧冲拚,在他眼里,自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一条命金贵得很。而对方只是个蚂蚁般的小角色,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所以为了更快地脱离这种危险,铁常青全力提速,一口气跑出去十余里才停下来。
“差不多了,对方一时半会儿应该追不上来,还是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再说。”铁常青瞅瞅插在脚面上的铁签暗道。
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脚上的血还没有结痂?还流得像刚插上去那样欢快?
血液的颜色好像也不对,暗红中有些发黑,透过脚面上的皮肤,隐隐可以看到一小团青气在里面流动。
难道铁签上被涂了毒药?但怎么不痒呢?
一想到痒字,铁常青猛然觉得伤口真的开始痒了起来。
这种感觉一旦升起,瞬间就不可遏制,顺着脚面一直延伸到头皮,仿佛到钻到骨头里。
铁常青忍不住挠了一下,却不小心让脚上的血迹沾染了一点到拳面上的创口。于是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拳面上也出现了一丝青气。
这丝青气是那么不起眼,一开始只有头发丝粗细,扩散得也非常缓慢,但始终不屈不挠,展现出极其顽强的生命力。
大惊之下,铁常青试着调动了一道元力,想把手上的青气逼出来,可元力到处,青气就像得到营养补充一般,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散得更加快捷。
“还是敷药吧,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给常青公子的名号带来负面影响。”
修士常用的逼毒手段没起到应有的作用,铁常青决定换一种方法再试试。但是很奇怪,陷入如此境界,首先考虑的竟然是关于疤痕这种无聊的问题,他自己也有点不可思议。
忍着钻心的剧痛,铁常青一咬牙,猛地将插在脚面上的几只铁签拔了出来。
大把的灵药抹上去后,流血终于止住,只在脚面上留下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铁常青刚刚缓过一口气,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什么声音?是对方追上来了吗?”
听到越来越近的沙沙脚步声,痛得满头大汗的铁常青像只惊弓之鸟,一头扎进树林,再次踏上逃亡之旅。
只是看着手脚上丝毫没有消褪迹象的青气,他心里充满了担忧。
……
……
隔着百丈之遥,萧冲好整以暇在跟在铁常青身后。
这个距离刚刚好,既不会让铁常青感到强烈的威胁,又可以让他始终奔逃不辍。
就算偶尔跟丢了也没关系,萧方正教给自己的追踪术在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萧冲时而拿出千里眼,观察一下铁常青的行踪,时而仔细地拨开路边的草丛,从里面拔出一根野草凑到鼻端嗅嗅。
闲暇之余,他甚至有时间跟鼎灵交流一下看法。
“你提供的那个方子,效果真有那么好?”萧冲用意念与对方沟通。
听到萧冲质疑自己,鼎灵语气很不爽:“那可是仙界都鲜有流传的奇方,我用了很多宝贝才淘换来的。想当年,本太子靠着这个,也不知让多少仙人饮恨,就连何……也差点着了道。那铁常青不过是个屁都不算的武徒,又如何能够抵挡?”
由于不忿,鼎灵出言就有些无状,明显忘了萧冲也是个武徒,也被它划到了“屁都不算”的范畴。
萧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恨声道:“武徒怎么了?你倒是半个神仙,有种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这是要挟!咱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样下去还怎么好好玩耍?”
鼎灵腹诽一阵,却很有身在屋檐下的自觉,换了个谄媚的声音道:“我不就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