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汝,莫我肯德。逝将去汝,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汝,莫我肯劳。逝将去汝,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哥哥笑道:“哥们儿,超度是念佛经,不是念《诗经》!”
那个伙伴道:“不管佛经还是《诗经》,反正都是‘经’——对两只偷东西的破耗子讲究啥玩意儿?有这个心意就行了。”
最后,他们每个人都分到了多半篮子花生,满面笑容地挎着篮子往回走。受到他们几个快乐情绪的影响,我很快就转悲为喜,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地跟在他们后面。
我们无忧无虑地说笑着走到一座横亘在土路上、洋灰砌成的小桥旁。小桥两边是泥土为岸的浇庄稼用的又窄又浅的沟渠。此时的沟渠中没有水,奇怪的是,在小桥下面较深的方形洋灰水池里却有几乎一满池的清凉的秋水。水池比小桥宽出来一截,这一截池水与碧蓝的天空交相辉映,就像西方金发女郎海水般湛蓝的媚眼。
这一池被秋风吹皱的秋水当然远远比不上《庄子》里面的“秋水”。庄子描写的秋水是指黄河里的秋天的水,文章开头即是:“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于是焉河伯才望洋兴叹,深愧于自己的见识短浅,狂妄自大,不知道河外有海,天外有天。
我们就像在沙漠中发现了一叶绿洲,兴奋地蹲下身来,贪婪地望着这一池清澈见底、波光荡漾的秋水。
忽然,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的墨色的肥鱼从桥下的水池中游了出来。奇怪的是,这条鱼的嘴巴上下各有两根长长的胡须。我们村西的那条清凉的河水里以及村北的与密云水库相连的“北大沟”里也常有多种鱼光顾,如鲤鱼、鲫鱼、草鱼、鲢鱼等等。
后来,父亲在1966年7月份曾经从“北大沟”的水里用渔网捞上来一条五彩斑斓、奇形怪状的鱼。
当时,正好老山羊也跟着他儿子拿着鱼叉来打鱼,恰巧站在父亲的身旁,鹤发童颜,但举止气度,却俨然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老山羊以智者的口气说:“世界上颜色艳丽、五彩斑斓的植物或者动物大多身怀剧毒,粘一点边儿即有毙命之虞。你听我老人家的话,赶紧把这条毒鱼放归水中,以免后患。”
父亲舍不得放走这条辛辛苦苦打上来的鱼,争辩道:“您老人家虽然见多识广,说出的话也未必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林彪同志说:‘毛主席的话,水平最高,威信最高,威力最大,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可见,当今的世界上,只有伟大领袖毛主席说出的话,句句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至于群众嘴里的话有的也许是真理,有的也许是歪理。”
老山羊眯着眼睛,笑道:“你身为群众,反倒轻视群众!毛泽东教导我们说:‘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你认为我说的没道理,可有事例证明。”
父亲道:“现在,我虽然是一个躬耕陇亩的农民。但是,我毕竟是初中毕业,在村儿里同辈人中也算得上高学历。躬耕之余,我也手不释卷,把能看到的书都看遍了,肚子里也有好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知识——并非无知之辈!就因为您说的那个什么‘颜色艳丽、五彩斑斓’的东西有毒的观点让人们吃了大亏。”
老山羊似乎是一个愿意追求真理的人,饶有兴趣地说:“还有这种事儿?请道其详!”
父亲网开一面,把渔网中挣扎蹦跳的“毒鱼”扔进“北大沟”奔流不息的水里,嘴里说道:“我看到书上说:西红柿最早生长于南美洲的秘鲁和墨西哥,是一种生长在森林里的野生浆果。因为色彩娇艳,当地人把它当作有毒的果子,视为‘狐狸的果实’,只用来观赏,没人敢吃,只是把它作为一种观赏植物来对待。
十六世纪,英国有位名叫俄罗达拉的公爵在南美洲旅游,很喜欢西红柿这种观赏植物,于是如获至宝一般将之带回英国,作为爱情的礼物献给了情人伊丽莎白女王以表达爱意,从此,‘爱情果’、‘情人果’之名就广为流传了。但人们都把西红柿种在庄园里,并作为象征爱情的礼品赠送给爱人。
过了一代又一代,仍然没有人敢吃西红柿。到了十七世纪,有一位法国画家曾多次描绘西红柿,面对西红柿这样美丽可爱而‘有毒’的浆果,实在抵挡不住它的诱惑,于是产生了亲口尝一尝它是什么味道的念头。于是他就冒着生命危险吃了一个,觉得甜甜的、酸酸的、酸中又有甜。然而,躺到床上等死的他居然没事,于是 ‘西红柿无毒可以吃’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世界。
从那以后,人们就安心享受这位‘敢为天下先’的勇士冒死而带来的口福了。
听了这个故事,您老人家有啥感想?您还顽固坚持自个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