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难过,清澈的大眼望着贺逸之,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林莫染抬手抹去泪水,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她继续说道,“其实子女都是父母的影子。你的父亲是大夫,所以你才会成为郎中。父母就像是屋顶,为子女遮挡风雨。可是我们在屋子里待得久了,就像被扣在瓶子里的跳蚤,渐渐地会失去向高处跳跃的能力,只看得到头上的屋顶,看不到外头的天空。”
贺逸之听得有些愣神,过了半响,贺逸之凑到林莫染眼前,长大眼睛盯着她,很严肃地问道:“林莫染,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什么意思?”林莫染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反问道。
“听你说话总感觉你不像十七,倒是像七十岁的。你穿越前的时候不会是一个满头银发、满脸皱纹的没牙老太太吧?”贺逸之故作一本正经地问。
林莫染看他一脸认真,也被他逗笑了,推了他一拳,嬉笑道:“去你的,你才没牙呢!”
见林莫染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贺逸之松了口气。他并非真的感兴趣曾经的她究竟是十七岁还是七十岁,他只是想逗她笑一笑,希望帮她忘掉忧愁,冲淡悲伤。
谈笑间,太阳已经升起,挂在高空,炙烤着大地。
从昨天到现在,林莫染还没有正经的吃过什么东西,此时她感到有些饿了,站起来四处张望。
“找什么呢?”一旁的贺逸之看见了,问道。
“找吃的啊。”说着,林莫染走到马车边,此时的马和车都是一番惨状。车,四分五裂。马被压在车下,早就断了气,经过一夜,马尸发出阵阵臭气。林莫染捂着鼻子钻进车里四处寻找,却只找到一些衣服,竟没有一袋干粮。
“这荒郊野外的,想吃个果子都没有。”林莫染艰难地从车里爬出来,周围一边荒芜,放眼望去,除了无尽的草地,甚至连一棵树都没有。
“你可以吃虫子。”贺逸之随意在草丛里翻了翻,揪出一条蚯蚓,对林莫染说道。
看着贺逸之手中那一条扭动着的柔软物体,林莫染感到一阵反胃,她白了贺逸之一眼,说道:“你要吃自己吃,与其让我吃蚯蚓,我情愿饿死。”
“蚯蚓怎么了?”贺逸之摆弄着手中的蚯蚓,无辜地说,“蚯蚓还可以入药呢。”
“郎中,你正经一点行不行?”林莫染有些温怒,生气地说道。
“我很正经呀?”贺逸之更加无辜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何时又得罪了这个脾气大的古怪姑娘,一脸茫然地望着林莫染,奇怪地反问。
林莫染觉得头上有焦雷打下来,气郁心塞。只要面对着贺逸之,林莫染总能感到无比辛酸。
“你一定是猴子派来惩罚我的。”林莫染小声嘀咕着。贺逸之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啊——”
林莫染猛地被他唬了一跳,以为郎中的脚伤又发作了,赶忙跑到贺逸之神农,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贺逸之却悠然从容地微笑着,见林莫染紧张,他坏笑着,缓缓地说道:“我没事儿。”
林莫染被他气得险些吐血,推开贺逸之怒道:“那你喊什么?中邪了?”
“不是。”贺逸之微笑着说,“我是突然想起来我曾经来过这里,我记得这个草坡南边有一家客栈。”
“真的?你确定?”林莫染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我小时候和我爹云游四方,到过这里行医,我还记得那家客栈的名字好像是叫‘宾至客栈’。”贺逸之很自信地说。
“小时候……”林莫染依旧对这个怪郎中的话充满了怀疑,狐疑地望着他喃喃说道。
“肯定没错,我记性很好的。难道你今天想吃虫子吗?”贺逸之微笑着说。
“当然不想。”林莫染想也没想脱口说道。
“可是……郎中,你没有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吗?哪边是南?”林莫染无奈地看着贺逸之,幽怨地说道。
贺逸之也被问住了,这要是晚上,他还能从紫微星的方向找到哪里是南,可是现在天上是大太阳,哪里还看得到星星的踪迹?
“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等到晚上再走?”贺逸之心虚地问道。
“开什么玩笑,到晚上兴许咱俩已经饿死了。”林莫染驳斥道。
“要不……吃草?”贺逸之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好试图先安慰她说道。
“你又不是牛,就算吃了草也挤不出牛奶来。”林莫染讽刺道。
忽然,林莫染想起了什么,匆匆跑到马车前,拣起一长两短三根木板,找了一个比较平坦开阔的地面,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低头把一根长的木板笔直的插在地上。
贺逸之看她动作奇怪,站起身跑到林莫染身边,左右打量着插在地上的木板,好奇地问道:“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判断方向啊。”林莫染认真地鼓捣着手里的木板,仔细查看着木板的影子落在了哪个位置,一边把贺逸之往旁边推开,“你的影子挡着木板了,往那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