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旅途联旧事 下(1 / 2)

卿谋乱江山 杜树 2646 字 2016-07-30

弑龙正等着琅玕继续说下去,根本没留意到琅玕偷偷开窗的举动,只急急问道:“姑娘是说…世子长英现在受到非议,是宇王用那幅画挑的是非?难不成…凭谣言,竟能扳倒世子长英?”

琅玕见她的目的达成,弑龙果然没有阻止她开窗。遂一边望着外面的光景,一边极有耐心的和弑龙继续聊着:“那倒未必。这点谣言当然动不了宜王一脉的根基。世子长英走后宫一路,不过因为闻德新丧,太后乃寡母丧子,此时说话最有份量,于他是一大助力;但等到闻德入葬,太后太妃搬入宁辉宫,谁还会再搭理一个过气的老妇人呢。所以宇王这是缓兵之计,用这幅画引出**的话题,恰恰点中此时长英的穴位,让他与后宫的谋划变得束手束脚。”

弑龙听的愣住,以她的头脑,实在想不出里面还有这么深奥的学问。一副不入流的烂画,不过眨眼间,竟变得如此重要起来。

琅玕看弑龙已然入神,更拿话语引她引她注意。遂又继续说道:“是非嘛,是有的,但宇王岂会和你一样没心机?这挑头的事断不会自己做。我想他必然是将那画不着痕迹的给了寧王和宥王其中一个,让他们去挑梁唱戏,他就作壁上观。按性格,宥王怕事,寧王急躁,这副画…多半是让寧王‘无意’得到了。”

弑龙果然被这些隐晦的权谋扰乱了头脑,只咬着嘴唇不住思量,一时似明白了,一时又想不通道:“姑娘说我没心机,那连我都看到长英和太后,年龄相差悬殊。这样匪夷所思的谣言,难道旁人是看不明白的?”

马车外隐隐出现一地村庄,这村庄没在青山流水之中,粉墙青瓦,小桥人家,错落的疏朗分明,纵横贯通别有一番细腻规则。琅玕目光猛地一凛,心中暗自盘算,脸上却不露分毫,悠悠接话道:“你不信,那是你不知道。如果我同你讲桩五年前京中的旧闻,怕是你也会乐得谈谈讲讲。”

弑龙听后,更感兴趣起来,不由瞳孔放大,催促着:“什么旧闻,姑娘快说,别卖关子了。”

琅玕微微一笑,袖中骨瘦如爪的手指,飞快的掐动起来,面色不变,自然讲解道:“那年世子长英刚刚进差,被派去渭南监制新钱。这桩事,他办的不错,那年的制钱,不仅火耗少,且成色好,是我朝难得的漂亮钱。只是回来的路上,他偶遇南朝来访使节,因同路,就和他们一起进京。这使节队伍里,就有随礼的美女。旅途寂寞,很自然的,他与其中一位名唤兰儿的一见钟情。结果回京才知,兰儿是早就定下要送给皇长子的,也就是刚死了的闻德。毫无意外,因那次差事,他受到祖父敬严皇帝的大力表彰,誉满朝野。人都这样,一时得意就忘形,遂在当年中秋宫宴上借着酒,向自己的伯父讨要庶婶。闻德自然是不答应,他竟摔了酒杯,言出不逊。好端端一场宫宴,闹得不欢而散。敬严皇帝震怒,免去他所有差事,令其闭门思过。这桩艳闻在当时可谓轰动京城。”

说道这里琅玕停住,似是特意为弑龙留下思考的时间,等着她下一个问题。而指尖却掐算的更快,眉间不易察觉的悬起一轮凝重。

果不其然,弑龙想了片刻,又仰头问道:“就这样?完了?我朝向来民风开放,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呀。且又过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引出这么大动静?”

琅玕一颗心思都放在了窗外,但听到弑龙这样说,还是稍稍被拉转了心思,失笑道:“你倒学机灵了。分析的不错,这件事当然还有下文。原本,长英免职禁足,这件绯闻大家茶余饭后几日,也就了了。可谁知,八个月后,兰儿产下一子。闻德府上说是早产,市井之人却更愿相信,是长英和兰儿珠胎暗结,给闻德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闻德对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妥当,并不大力辩解,又因他儿子稀少,还直接抬了兰儿为侧王妃,于是京中流言又再次平息。可就在大家慢慢相信,孩子过不是早产,这位小王子却在仅四个月大的时候夭折了。接着兰妃因爱子亡故,郁郁而终;世子长英几乎在同一时期,邪风侵体,不能下床。这下谣言更猖獗了,都说是闻德哪里会容下**野种,又说兰妃分明是被闻德秘密处置了,长英因被兰儿冤魂缠身,才会邪风侵体。这下,谣言越传越真,久禁不止。”

弑龙虽是男儿脾气,此时也听得如了迷,难免遐想连篇,遂紧接着问道:“那孩子究竟是谁的?世子还是文德?”

琅玕只扫了她一眼,目光又转向窗外,静静道:“是谁的?我可不知道。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闻德和宜王两败俱伤,文章作到此处,已然叫彩,真与不真也没什么探讨的必要了。”

弑龙忽的灵光一闪,叫道:“姑娘是说,五年前那些事情,也是有人特意做了文章?是宇王。”

琅玕手中动作停下,面色沉静,仿佛一派成竹在胸。端过蜜水,略抿了抿,道:“苍蝇不叮无缝之卵,自是长英德行有亏,自送把柄。宇王不过推波助澜而已。不过他随后既结果了闻德的一个儿子,还把脏水泼到孩子父亲身上。却真是一本万利了。”

听到此处,弑龙不禁心中愤然,咬牙骂道:“害死那么小的孩子,宇王的心被狗吃了。亏我两年前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