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前辈?那还请前辈告知。”易言成心中大惊,见到骷髅斗法时火龙纯阳之力不衰,曾有过一丝怀疑,但听到骷髅自己说,反而更加不安,因为敌人不止一个。
骷髅虽无睛瞳却一眼看穿易言成所想:“无需害怕,就在我徒来此地前三天有人所置邪道蕴灵邪珠,那些乡民在之后便大受其害。本尊也因为此物邪气而苏醒。醒后,那些邪气没能把我拉入邪道,反被我远远用道力吞了那邪珠,净化内蕴的灵力,散发在外面的也被我用阵法牵制。”
易言成一边正认真地听着骷髅的话,一边眉头紧锁着思索。突然见骷髅骨骼发黑,看来是时候到了。
“徒儿,记住为师叫靳……”
骷髅最终没有告诉易言成那些放置邪物残害乡民的人的来历,他只是让自己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徒弟冯寒,记住自己姓名,可惜只说了一个姓。冯寒静静蹲下来,当他触及黑骨之际,骷髅同时化为一堆齑粉。
一个相识不过半时辰的前辈,一个想方设法想要夺舍自己的死者,一个死前将其所有托付给自己的符修。冯寒将发黑的骨灰一点一点捡到从储物袋里取出的琉璃瓶中,脸上并没有悲痛,却充满了敬意。
林间已经看不见太阳,当然也不见阴森可怖了。一群蝴蝶偏舞林间,正好停在他们身前。易言成和凌道桓、陈廖只是站在一边,背靠一棵大树,谁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他们不知道那个骷髅究竟给了冯寒什么样的道法,值得让冯寒以师礼相待,但是一个符修将身边所有全部交托给另一个符修,不管是什么都大不过这份执念。
玲珑镇因为这次异事弄得人心惶惶,很多人都躲在家里不肯出来。老镇长在得知易言成驱邪除魔回来之后立马兴奋地跑到镇子上,挨家挨户地告知乡民们这天大的喜事,乡民得闻此时,纷纷出来干活,玲珑镇逐渐恢复往日的生机。
不过生机最盛的地方当属镇长家后院了,院子外的木门被锁得紧紧的。景尘师兄弟、老穆、冯寒四个人都乐呵呵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好你个易言成,你又耍我!” 碧寒的剑锋闪动,一剑坠刃离易言成鼻子就差毫厘,吓得易言成把腿逃窜。
他一边跑,嘴里一边喊道:“讲点道理,我可没说那里有妖邪。”
“叫你耍我,叫你耍我。”
“我,我可警告啊,大哥就在外面,你可要注重形象。”
“我才管不了这么多呢!”
然而付雪倩并没有把易言成的话听进去,一直拿着碧寒在后院四处追杀易言成……
位于南域以南的景尘山十方灵气汇集,松鹤展翅绕着山顶盘桓,流连忘返。山上大殿红木雕梁,墨色的千百瓦片在四周灵力的充斥下正泛着青光。
大殿内的偏厅中宗主李景空正为一个老者沏茶,老者头戴儒巾,身上穿着一身仕服。这件仕服上有些陈旧,却不见一丝褶皱。老者眯着眼睛一手端茶侧,一手捧茶底,茶杯来到面前先用鼻子闻一闻散发的几缕茶香,再渐渐仰起头品尝一口刚沏好的茶水。
茶流过喉咙,眼睛才一点点睁开,这舒缓的动作让时间静止,直到看见那双眼。他的双瞳漆黑而澄澈,让人好似置身于泥浆沼泽,想方设法想出去,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个人的气质不似仙人的超凡脱俗,但又是那么超然物外、目空一切。
“景空,言儿在汝处三载,可曾有恙?”老者眼观天外,气势不显依旧不怒自威。
李景空对眼前的这个老者是又敬又畏,可以说比见到大师兄发火还害怕。稍作思量后,便向老者轻声细语道:“阿成在景尘三年一直隐遁师傅留下的易君湖中。我将南域要事都记载成册,他也尽数化入胸腹。如今阿成下山,正是切合时运,渊叔,您老无需担心了。”
窗外一群白鹤飞过,洁白的羽毛萦绕几片云霞,好似凤凰的彩翼那般迷人。只是纵然是凤凰真的盘桓此地,老者也不屑欣赏。他向李景空一瞥,一声冷哼从鼻息间传出,惊得李景空反复舔舔自己干燥的嘴唇。
“无需担心?那你说,两个月前景尘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并没有运用道力,也没有施道压,窗外白鹤如见天敌般冲破云霞,落荒而逃。李景空何尝不羡慕那群白鹤能够逃之夭夭,自己却要被当面质问。他对着老者哭丧个脸道:“渊叔,我错了。”
明明是在认错却给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李景空这一招已经用了几百年了,屡试不爽。
果然,老者看他这个样子,无奈到看都不想看他,又把视线移到窗外。过了一会,出口说道:“你、逐月还有吴狂当初就是这样,肆意妄为,教而不善。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改变不了什么,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是,是,是。”李景空哪还敢顶嘴,一个大老爷们只能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应承,要是被宗内任何人看见怕是要笑掉大牙了。突然,李景空眼中闪现精光,脱口而出:“渊叔,阿成此时出山,北域那里还不知道吧?”
“南域千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