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元恪的那天是邵梓清出门的日子,已经整整三日了,他没有任何消息。虽说郁子一直很镇定,但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直到邵梓清派人回来,可等待的这一夜她注定无眠。即便邵梓清已经让人报平安了,明早一定回来。
一夜可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与明轩的结局也是因为那冲动的一夜。郁子不可以再失去谁了,不亲眼看着他回来,郁子坐立难安。
守在烛光前,指尖勾勒着桌上烛火跳动的黑影。从前她是黑夜的精灵,可如今……她惧怕,憎恨,黑暗不再属于她。永仙客栈的那夜之后,郁子的每一个夜晚,整夜的烛火相伴。
突然肩膀一沉,身上多了件披风。郁子余光轻扫了一眼便又继续专注于桌上的火焰。
“为何要掌这么多灯?”
“因为……黑暗不再属于我,我也讨厌它了。你们这里的灯太暗,无论点多少,都不是我想要的光亮,你懂吗?”
元恪蹙眉摇头,“你想要的光亮?我不懂,郁子,或许……你并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你不想孤单。”
郁子摇头失笑道:“没有谁喜欢孤单,只是……没有谁可以照亮我的黑暗,给我想要的光明,除非……”
“除非什么?”虽然急切地想要知道,但元恪声色极其柔缓。
“除非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开始过,我,也还是原来的我。”郁子看着满屋子的烛火,蹙眉低声笑着。“不可能了,一切都不回去了。我也不是原来的我了,难道真的不是梦吗?为什么这么真实呢?你说,为什么不是梦?”
看着郁子滑落的泪,听着她微微颤动的声音,元恪感同身受。他明白,她想念那些她在乎的人了,这样的心疼没有言语可以安慰。“是啊,为什么不是梦呢?我也想父亲和母亲了。母亲走得早,我是祖母养大的。当初……祖母听信贱妇谗言,怕我母亲夺了家中权势,我出世后,就毒杀了母亲。父亲也是被那贱妇活活气死的,他在我心中一直都那么威风、英勇,只可惜英年早逝。虽然我也算是为他们报了仇,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皇家一向是复杂的,元恪的生母也确实是冤。为保江山永固,杀母立子,皇家常用的手法。元恪小小年纪经受了这些,她似乎没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哀叹。“过去的……我们无法改变了,但以后,是由我们掌控的。恪儿,姐姐没什么能教你的,只有一条。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就要付出同等值的努力,不要让任何人掌控你的人生。活得幸福,才是最最重要的。”
这些话,或许不该由郁子来说,可能会让元恪更加坚定对她的想法,但她不后悔说出来。“恪儿,姐姐一生最向往的就是自由自在、随心、随性,没有谁可以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虽然这一切是在我有能力抗衡的基础上。如果,有一天,我没有那个能力过我想要的生活了,我会毫不犹豫结束自己这梦境一般的可笑人生。”
郁子有多刚强,元恪心中有数。他也明白,想要得到眼前这个不一般的女人有多难,绝不能勉强。“那……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郁子你开心吗?不要骗我……”
郁子凝视着眼前的烛火,她不知道怎样回答才算是实话。越来越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不自觉指尖一点点靠近火光,灼热的疼痛感却又提醒着郁子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无可逃避。再一次对自己嘲讽的笑声,再一次的绝望。“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了,可以让我开心的事情也越来越少了。现在,我在乎的人会一直陪着我,永远都不背叛我、抛弃我,这算是我最想的。恪儿,火光……很美,但是不可以触碰。就像有些东西一样,看着很美很美,可一旦触碰就会伤你很深很深,你懂吗?”
“我想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不会弃你,不会害你更加不会伤你……”
“不可能!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都在我身边,这一点你更加清楚,不是吗?你可以做到一直在我身边吗?不可以,既然不可以,那就不要说。”
元恪无话可说,他的确不能留下,但可以带走她。“我只是想你在我身边,只要郁子你愿意元恪可以不要其他人。名分上……已经不可能了,但我可以只跟你……”
“行了。”郁子浅淡一笑而过,他年纪虽小,但毕竟是皇帝,什么样貌美的女人没有见过。后宫的嫔妃们更是个个倾国倾城。他能这么说,也着实可贵。郁子掩唇说着,“恪儿的直接我很喜欢,但我俩是不太合适的。你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你身份尊贵,我自由散漫惯了,不适合过相夫教子的生活,也没有想过。再说,听你方才的话是已经有妻室,那我就更加不可能做你妾室了。郁子只能是你的姐姐,不能是别的。”
“不,我没有正妻。”
“那也不会是我!”
“罢了,是我太心急了。这些话本不该现在说的,那……郁子就做元恪的姐姐吧……”
“这就对了,乖!”
元恪埋下了头,双唇紧闭,没想到只有妥协才能换得郁子这样的笑容。她长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