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将周正一行人安排到了山脚下的农庄,现在她还是十分需要他们这种训练有素的人,可以随着邵梓清一同押送重要物品,以后也不必担心再被山贼歹人劫了去。
至于元恪,是赖着不走了。郁子彷佛记得自己是答应了,所以暂时没有什么理由赶走他,何况现在他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周正就不同 了,这样傻愣愣的大叔才是她需要的。郁子在农庄院子里的躺椅上坐着,周正将她带来的物品分发下去。看着他安排下属的住处,以及明日要做的工作,军人就是不一样。虽然这个人脑袋不怎么灵光,但管理还是有一套的,也深得人心。如果可以得到他的忠心,那以后的日子更加无忧了。
“大伙都去洗漱休息,今日不会有事了。”周正经过一番简单的熟悉之后还算得上是相貌堂堂吧,如果把胡子剃了那应该更不错。“周正,你过来一下!”
周正垂眼拱手弯腰,恭敬道:“庄主有何吩咐?”
“呃……”不得不说他行礼的样子特别好看,现在她是在享受皇上的待遇吗?“没什么吩咐,就是问一下,你的胡子可不可以剃掉啊?”
“什么?”周正震惊皱眉盯着郁子,又快速低头。“不可,不可啊!庄主你何出此言?”
郁子浅棕色的眸子不停在眼眶打转,思虑过后缓缓起身,不解问道:“周将军你才多大啊,留着胡子很显老的。你听我的,一定会更好看的,考虑一下?”郁子稍稍有些不耐烦,扯喉喊道:“我让你抬起头啊,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庄主莫气,周正该死。”周正一点点抬头,他再也没有刚见面时的勇气,与郁子说话都觉得心惊肉跳。凝视着她的眼睛,更是丧失了理智,再不能保持清醒。“庄主……”周正一字一字慢慢说着,“周正……已过而立之年,虽身体强健,但不算年轻了。庄主你……该与门外的那位公子站在一处,不该是周正一介武夫粗俗之人。”
郁子往门外望去,元恪着白衣,清风吹动着他的衣摆,与初见明轩时一般的情景,仿佛明轩就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玩闹。不知从何处落下的水滴划在郁子脸上,这才将她的思绪唤回。“云腾越?”郁子冲过去略为指责道:“你不去欣赏美景,来这里做什么?”
每次郁子喊他云腾越时,他都在懊悔,这让他觉得他们的相识正如这名字一般,都是假的。何时,她能像对待周正那般对他,何时才会稍稍信任一点点,哪怕就那么一瞬间。“我……来找你,我有些话想说。”
或许正是因为他这一身白衣,此刻郁子才没有那么厌恶他吧,但绝比不上对周正的那般好奇。
两人离去的那一幕刺痛了周正,不知为何,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厌恶的。“周正,他们才是郎才女貌,不可痴心妄想。不可……不可……”
这些不该有的想法的被周正强行扼杀,他清楚自己此时的身份,他不配有什么别的的心思,那叫不自量力。
“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最好值得我听,要是什么芝麻大的小事儿,你可……”
“不会!”元恪仍在犹豫,许久。“我知道你有些厌恶我,或者不是些许。可能……我们的初识有些……与众不同,我承认那时失礼冒失了。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像信任周正那般信任我?”
郁子只是不像与元恪深交,对周正也谈不上什么信任,他直来直去,不是个有心眼儿的人,所以郁子可以留下他。可元恪……此时的他在郁子眼里也不再是个孩子。“做朋友第一就是真诚,你有吗?我问你,云腾越是谁?”
郁子这么问,元恪不意外,郁子本就不信任他。她那么聪明,怀疑他的身份也无可厚非。“正因如此我才与你说这些话,云腾越是我已故的好友,而我……是元恪……我是不想你……”
“够了,这个就够了,别的我不想知道,你不必再说了。既然一开始你骗了我,就是不想别人知道,我会保密的。不管你是讨饭还是皇亲,我都不在乎,你肯告诉我这个那也算是一种信任。”
“啊?”元恪瞠目,却又觉得轻松,原来她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郁子粲然一笑,缓抬脚与元恪擦身而过,她也没有回到那个院子里和周正逗趣。一个人坐到台阶上看日落,能让她怀念和后悔的只有明轩,虽然那段日子很苦,但那也是她最美的时光。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遇到合意的人,唯一知晓的,今生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明轩一样的人。为她付出那么多,改变了那么多,别无所求。
在这个时代十七岁,算是个大人了。元恪说出真是姓名的那一刻也算是豁出去了,亏得郁子镇定。元恪的身份,就决定了他该有什么样的心性。
元恪是新帝,心高气傲,对郁子的好奇心更是不会长久,不能与他有过多的牵扯。郁子还不想做一个小孩儿的女人,更不想做皇帝的玩物,落不得好下场,甚至是死于非命。
她最向往的是和乐太平,无论以前还是现在。皇宫那个大染缸还是离得远远的好,对于元恪,她也只能是远离和不信任。
看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