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间静了下来,连众人小心翼翼控制的呼吸声也清晰可闻。任文新却像是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大事一般,只睁着大大的眼睛怒气满满地瞪着李氏。
“文新丫头,你这是为何?和外祖母说说。”上官氏见惯了大风大浪,沈清歌这点小事情并未让她的脸色有半分的变化。
“就是文新,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快说清楚吧。
”刘氏忙朝着沈清歌拼命地使眼色,“你大舅母如此用心的照顾你,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伤她的心?
”刘氏气的想要骂娘,她这辈子见过蠢的,还没见过蠢成任文新这样的!都和她说了要隐忍!隐忍!她倒好居然一点都不掩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她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就知道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没眼力见!真是土到掉渣!安静的脑袋也在不停地转动,在看到一旁一直站着的花莲时,顿时计上心头。
“方才母亲和我在这里的时候,文新表妹便对我们不甚热情。表妹你才来到府中没多久,大半的时间都在生病,突然这样定是受了那些腌臜之人的蛊惑。”安静突然将矛头转向花莲,
“你说,是不是你这个丫头在主子面前挑拨的?之前母亲和表妹说话的时候,你就暗指母亲欺骗表妹!
”花莲吓得脸色苍白,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奴婢冤枉,奴婢从未做过这种事情!”厉色从任文新眼中一闪而过,她自上官氏怀中坐直了身体,嘴巴还未张开,就听得上官氏略有些沙哑但充满着严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好了!我知道你是关心你文新表妹,但行事举止之间还是要有些分寸的。你看你刚才什么都不了解就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嬷嬷教导你的那些规矩你莫不是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看来我需再给你寻个教引嬷嬷来才是。
”上官氏这一番话听着温和,但却无处不在说安静没有规矩。任文新抿着唇会心一笑,外祖母不愧是上官延平郡王府出来的正经小姐,同样的话到了她的嘴里就显得更加的好听。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跟着外祖母多多学习,上一世她就是因为说话太直白吃了不少的亏。
安静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直直地瞪着上官氏,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无论她做什么都觉得她不好!一大把的年纪了,还抓着家中的中馈不肯放手!要不是这个死老婆子在明里暗里地和她们作对,这个家早就尽在她们的掌握了?还轮得到李氏和那个三拳打不出个闷屁的安心在这个家里出现?刘氏在一旁瞧见了安静的脸色就大叫不好,她忙拉着安静跪下来磕头认错。
“母亲,安静她还小,今年才十六岁呢。正是小孩子心性的时候,母亲您教训的都对。安静她知道错了,安静快向你祖母认错!
”刘氏说完拼命地扯着安静的袖子。安静此刻恨不得杀了上官氏方解心头之恨,所以就算是刘氏苦口婆心地叫她,她也只是不甘不愿地说了句我错了。刘氏还要再教训她,上官氏却淡淡道:
“她还小,算了吧。都起来,这样跪着外人见了还以为咱们安家不近人情呢。”
说罢,上官氏不再看刘氏母女,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任文新,接着问道:
“丫头,你可要和你外祖母说清楚了。你这般是为何?不然,我可没办法向你大舅母交代啊。
”任文新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先看向了刘氏。果不其然,刘氏正在向她拼命地使眼色。看到任文新看向她了,眼神使得更加勤快,整个面部就像是抽筋一般。任文新并不理她,又将头转回去,嘟着唇神色之间颇为不满。
“文新这么做,是因为大舅母不喜欢文新。她不喜欢文新,文新也就不喜欢她了!”
任文新的言语之间还带了一丝的稚气,正符合她这十四岁的年纪。任文新记得她上一辈子刚到京城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虽然上一辈子她已经是二十岁的年纪了,也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磨掉了自己的脾性。但她毕竟重生在这一刻,所以必须要符合这个时候的言行举止。不然反常必妖,到时候解释起来很是麻烦。而她的精力都要用来对付那些上辈子害死她的人,没空为了这些事情来烦心。
上官氏听罢哭笑不得,戳着任文新头无奈地说道:
“你这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自你住进来你的事情哪一样不是你大舅母在替你操心?你个小没良心的!”
任文新被上官氏戳的晃了晃脑袋,她嗔怪地看了眼上官氏,娇憨地抱怨道:
“外祖母,这样会把人戳笨的。”任文新摸了摸被上官氏戳过的地方,恨恨道:
“外祖母,你就别骗我了!任文新生病的时候,大舅母很少来看文新的!方才,小舅……”
任文新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蓦地停了下来,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韩氏。而后飞快地低下了头,就如同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一眼让刘氏如遭雷劈,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她千算计万算计没算到这个任文新这么蠢,不但把话说出来了,末了还看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