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深处想,却不得要领。整件事突然变得迷雾重重。得想法子找到小驼子问问清楚才行。
香楠顿感心事重重,默默一声轻叹。
“行了,你还有什么可失落的?你最少还有个哥哥。我可是从小就被卖进了府,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呢!”见香楠一脸愁云,玉梳安慰。
“怎么,原来玉梳姐姐身世这么可怜?”香楠敛起心事,搭话。
“是啊,听府里的老嬷嬷们说,我是打小就被人伢子卖进府的,所以与府里签的死契,这一辈子算是全耗在这了,最好的结局,要么被抬做妾,要么被许配给府里管事的。其他的,至于自由不自由的,是没什么指望了。我也不敢多想。”玉梳扯出一个淡淡的苦笑,然后抬眸,“说这些还有点远,毕竟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好。你呢,你又怎么会被卖进来?其实,我看你言谈举止真不像个揭不开锅家的女儿。”
香楠轻叹,自己哪是被卖的啊,分明是自己上赶着把自己卖了!现在回过神,总感觉像是落入了程思义的圈套中,但又捉不到把柄。
“没办法,哥哥做生意赔本急需资金。”只能草草应付。
玉梳了然地点点头,“那,你既然有家有亲人,就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好歹还有个念想,你哥哥有一天挣够了钱,把你赎回去,你就是自由人了。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人,总归日子比我们好,我们却是一辈子的贱命。”玉梳说着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你要真的做了姨娘,不就成主子了?怎么会是贱命?”香楠笑着打趣。
“当姨娘哪有那么简单?还得看爷瞧得上瞧不上你!都说纳妾纳色,就凭我的姿色,我觉得这辈子是不太可能了。不过,你倒是蛮有希望的!”玉梳不以为然地啧啧嘴,反过来打趣香楠。
想到程思义曾说过纳自己为妾的提议,香楠脸颊不觉一红,支吾,“妾不如妻,小妾可是要被正妻随意拿捏的,万一再是个不得宠的,那不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那日遇到的秦姨娘,一脸幽怨寂寥的神情,就可知妾也不是什么好当的。
“得了吧。咱家少爷长得一表人才,又是山阴县远近闻名的人物。多少人家的姑娘眼巴巴地排着队呢,只不过是爷都不上心罢了。我看你的脸都红了,可别犟嘴!”玉梳嬉笑着打趣。
“讨厌,谁脸红了?!你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香楠一脸羞恼地追逐着玉梳,两人一前一后嘻嘻哈哈地跑进翠安堂。
一进大门,香楠便迎面撞上了一堵人墙,那高度和厚度让她只想到一个人,抬头,果然见到程思义的脸,香楠连忙后退施礼,却发现自己的皓腕被他牢牢握住了。
“奴婢冲撞了少爷,还请少爷恕罪!”说着暗暗挣脱开自己的皓腕。
程思义淡淡一笑,眸子扫过香楠玉藕般细滑白嫩的腕子,心想这丫头还是瘦了些,要胖点手感才更好,嘴上却严肃地问,“我刚才远远听见你们在说什么少爷少爷的,是在说我吗?”
“回少爷话,我们刚才是在说……”一旁的玉梳连忙解释。
“我在问玉花话呢!这没你什么事了,你退下吧。”程思义头也不回,打断玉梳的话吩咐。
“是。”玉梳转身向屋内走去,临行前给了香楠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们,我们在说,早点回来,好伺候少爷您啊。”香楠硬着头皮回答。感觉头顶顶着一道锋芒。程思义在院子里,距离她们那么远,不可能听清她们所有的对话。
“是吗?”果然,程思义收回怀疑的目光,点点头,“算你们有良心。既然如此,你陪我四处走走,听说怡然亭那边的景色好极了。”双手负后大步走开去。
凌香楠撇撇嘴,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程思义身后,心想这厮突然要赏景,那此刻心情应该还不错。
“见过你哥哥了?这下应该放心了?”两人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前行,程思义边打量着四下的景色边不经意随口问。
“恩。他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多谢二少爷收留救治我哥。”香楠点点头,顺势表示感谢。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你哥,我才懒得理他。”程思义淡淡一哼,走过池水上的九曲桥。
桥下的水池中,淡粉色的芙蕖已经开得稀稀疏疏,微风拂过,景色摇曳多姿。
“我还以为少爷您是宅心仁厚所以才出手相救的。”凌香楠回敬。
“我虽是大夫,但也是药商,既然是商,那就讲求一个利字。这个道理你最应该明白。”两人走到假山下,程思义负手而立,黑眼珠转了转若有所思地说道。
凌香楠点点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光商人重利,是个人都懂趋利避害。而您肯收留我,恐怕更是觉得有利可图吧?”眼神清澈却沉思着,心中已经做好了跟程思义撕破脸的准备。
他虽然帮了他们兄妹二人,可也轻薄过她。
“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我能图你什么?!”程思义口吻中带着几分不屑,“爷不过觉得你比她们有趣些罢了。有的人请爷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