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楠突然感觉很是异样,自己怎么就这么上赶着把自己卖了!而程思义仿佛是精心设计了一个陷阱,自己好似猎物,最终一点点落入他的圈套。她用一副幽怨的神情盯着程思义,却又苦于抓不住他的把柄。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以为自己值四百五十两?我是可怜你们兄妹,才勉强答应下来!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让你哥拿出二百五十两带你走人!只要银子送到面前,你立刻就能走!”程思义冷冷一哼,不屑地睨了香楠一眼,别过头,还不忘小声嘟囔,“要身段没身段,要姿色没姿色,不过只值个粗使丫头的价钱!还好意思多想!”
程思义端着一副冷面孔,翘着二郎腿坐回到椅子上。
“呵呵,既然如此,那您为何还总对我动手动脚的?”凌香楠骨子里也不是个好惹的,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忍他多时了,今日他既然摊了牌,自己也就不用只说好听话了。
“大胆!我看我平日是太骄纵你了!你看我什么时候这样对过玉梳?还不是因为你年纪还小!无非就是像逗宠物一样,你倒自作多情起来了!”程思义怒目圆瞪,一巴掌拍案而起,手边的青花茶碗被震落在地,顿时摔了个粉碎。
凌香楠心里一凉,感觉自己快被这话打击成重伤了。
“你,像逗宠物一样?”怔怔地凝视着他,凌香楠有些凌乱,原来之前的授受不亲,原来根本不是出于男女之情,而是出于主人对宠物的逗弄。
凌香楠顿时感觉自己和程思义之间的差距已经远不止等级上的,而是物种上的。
“那你以为呢?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呢!行了,行了,别傻站着了,爷可怜你们兄妹俩孤苦无依,就不给你们算利息了!你要是没意见那就按个手印吧,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给钱走人,我也不拦你!如果,这两种法子你都不满意,大不了咱们报官,让官老爷来评评理!”程思义眯着阴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瞪着她,用不咸不淡的口吻缓缓说道。心里料定她也只剩按手印的份。
凌香楠突然为自己刚才的不理智感到后悔。这下,尊严仿佛被撕得碎碎的,风一吹一点都不剩。现在纵然心里有千般万般不甘,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主动权牢牢掌握在程思义手中,自己跟他硬碰硬只有吃亏的份。
唉!也是,自己要肉没肉,要貌没貌的,还不如宠物犬招人待见。而哥哥现在还没个着落,自己回到他身边无异于拖累负担,至于闹到官府那里,就更没有自己好果子吃了。尽管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她还是得暂时呆在这里,而且要把程思义当大爷一样供着。
没好气地白了程思义一眼,赌气地咬着樱唇,口吻一下子柔和了许多,“您放心,我们兄妹欠您多少钱,到时一定会如数奉还的!”随即表情淡然地走上前在契约书上按了个手印。
她凌香楠就不信了,就凭自己是个穿越来的,就不能想出个法子挣到四百五十两银子还他?!
程思义默默凝视着香楠红彤彤的小脸,心想她这回终于服软了,不禁咧嘴一笑,心满意足地收起契约书放入袖中,口吻也柔和下来,“行了,这下,你就是爷的人了,你放心,有爷在,就断不会让你们兄妹二人受苦!”
顿了顿又用略带安慰的口吻说道,“至于银子,不必急于一时,还不还得上都好商量,但前提一定是你得把爷伺候好了!”
凌香楠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脸上强作欢颜地回敬他,“是吗,您可真宅心仁厚啊!”
“不过,说起你哥,他知道你被我收留,知道你不会受苦,也不太为你担心了。”程思义说着抬眸睇她找茬似地坏笑,“当着你哥,你的脾气也这么大吗?”
“我哥对我很好,我自然不会给他脸色看。”香楠没好气地回答,然后端起托盘清理地上的茶碗碎渣。
香楠话里揶揄程思义的意思最明白不过。
“你这臭丫头!就会逆着我的性子说话!刚刚给你点好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程思义听了,自然俊脸一绷,怒气十足地呵斥。
程思义的呵斥声突如其来,凌香楠被他吓了一跳,手指间一哆嗦,便觉查到瓷片割破手指的疼痛。
都说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让香楠顿时娥眉紧蹙,握着割破的手指轻轻允了允,心里却酸酸的、凉凉的:还好意思说对我好?你程思义若真对我好,做的哪一件事让我好受了?就连人家收拾碎片的功夫也得叨叨两句,生怕人家不出差错,这会子割破了手指,都怨你,都怨你!
见香楠一脸痛苦地蹲在地上,紧握着手指头,程思义心道不妙,连忙凑上前蹲下身,抓过香楠的玉手细细凝视,“怎么了?是不是割到手了?痛吗?”
“你割下试试,看会不会痛?!”凌香楠没好气地瞭了他一眼,冷冷说道。
程思义顾不着跟她拌嘴,连忙掏出白绫手帕替她包住伤口,然后大声向门外喊道,“玉梳,快点拿金疮药来!”
玉梳听见招呼,在门外远远地应了一声。香楠知道自己这样被程思义握着手,被人看到实在不好,可挣了挣,程思义却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