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香楠感觉脸上痒痒的,不禁抬手去扫脸颊上的东西,“别、别,别闹了,连翘”闭眼懒洋洋的说着,突然想起哪里不对劲,猛地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来。发现程思义手上拿着一片树叶抵在下巴上,眸子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
“爷!您都起来了!对不起,我、我”凌香楠连忙起身,弯腰鞠躬跟程思义承认错误。作为一个丫鬟,居然比主子起的还晚,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行了,别我我我的了。赶紧张罗早饭,吃完饭,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回城了。”程思义说着坐到桌边,端起一盏香茗慢悠悠地小口轻抿。
凌香楠连忙答应着,帮程思义取来早饭,然后在一旁收拾行礼。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一个箱子一个包袱而已。
程思义在一旁冷眼看着凌香楠将自己的衣服细致地叠好收入包袱内,带着一丝讥诮地打趣,“你就打算穿这身衣服回去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爷我半路劫了别人的新娘。”
看似轻飘飘的打趣却似乎包含着一丝别的韵味。凌香楠一怔,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脏乱的喜服,无辜地望着程思义眨了眨眸子,“那您说怎么办?”
“之前告诉过你箱子里有衣服,你自己不穿!”程思义似乎在没事找茬一样。
凌香楠忍住怨气,咬了咬唇,“那么贵重的裙子,奴婢怎敢享用。”接着心中一动,挑眉斜睨程思义,“若是爷真的不介意,那奴婢自己动手改动一下行吗?”
“随你的便,只要别穿得这么招摇就行了。”程思义纸扇一挥,若无其事地喝起茶来。反正那裙子只是送人的礼物,没了换个别的也成。
招摇?!也不知道到底哪件衣服才招摇!凌香楠在心里暗暗一哼,想,等风声过去,立马拍屁股走人,才不在他眼前再受些窝囊气!
凌香楠取来宝石镶缀的裙子,又找来剪刀和针线,小心翼翼地将裙子上的宝石、珍珠卸下来,然后用针线将散开的接头缝好。
不一会,便大功告成了,凌香楠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这下看着终于顺眼多了!”
“真不懂!好端端的衣服,这下也就是一堆布的价值而已。”程思义轻摇折扇,走上前站在凌香楠身后摇头轻叹,身子微微前倾,说话间,凌香楠的耳后甚至能感觉到程思义的气息,凌香楠立刻觉得耳朵痒痒的,脸上热热的,随即转身后退了一步。
“既然是衣服,首要作用还是蔽体保暖之用。”凌香楠垂眸尴尬地辩解。
一切收拾妥当后,两人便登上了程家一早派过来的马车。按理说,凌香楠是丫鬟,没有资格与主人同乘一车,可是鉴于程思义有伤在身,需要有人服侍,所以,凌香楠被破例允许与主人共同乘车。
凌香楠偷偷瞥了一眼对面正闭目养神的程思义,然后再次垂眸继续想心事。
想必此时,哥哥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被劫失踪的消息了,程家碍于门户清誉,未必会同意哥哥去报官将此事张扬出来,程家或许会更倾向于对外宣称新娘子得病不便于见人,然后安排人手暗地寻找。如此,对凌香楠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可,万一,捅到官府那里,事情就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凌香楠揉了揉额头,无力去想象最坏的结果。抬眸瞭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心想,也不知道他家世如何,万一官府跑来找茬,他应该应付得来吧?看他平日吊得不行的嘴脸,别关键时刻也是个瘪龟才好。
“我脸上有东西吗?”程思义蓦地睁开眼睛,冷不丁地问。
凌香楠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抽回眼神,摇头,“不、没有、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大意了,以为对方闭着眼就看不见自己的眼神,却忘了眼前这位程大爷根本不是好糊弄的主。
“你在想什么?一会皱眉一会叹气的。”程思义直盯盯地看着凌香楠的眼睛。似乎想好好看看她,把她彻底看个清楚,好解开心头的一些疑问。
“我在想,爷您闭着眼睛休息,我用不用替您盖床毯子,或者叫赶车的赶慢点,但又怕误了时辰。”凌香楠语无伦次此,小脸涨得彤红。
“不说实话?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爷就先把你留在此地,让你好好想想该如何回主子的问话!”程思义阴深深地说着,挑起帘子作势要吩咐车夫停车。
凌香楠扫了车窗外一眼,只见四周荒凉偏僻,半个人毛都看不见,自己被扔在这不是作死吗!连忙挡住程思义的手臂,求饶,“爷,奴婢错了!奴婢说实话!奴婢在想,爷您家到底几口人,是否已经娶妻,有无妾室和子嗣,您周围的主子们是不是都好伺候,您屋里的丫鬟们是不是都好相处!”凌香楠可怜巴巴地一口气说完,杏眸里已经是泪光闪闪,看上去分外可怜柔弱,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出于紧张害怕,总之,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程思义顿时将把她一人丢在荒郊野岭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怜悯和莫名的得意。
“早说实话不就完了!行了,不会让你下车的。”程思义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心想,女人就是软弱的代名词。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