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这小丫头!没想到还真动真格的你?!”程思义踉踉跄跄地跌坐在了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临了重重瞪了正在纳闷的凌香楠一眼,“还愣在那干吗?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凌香楠气愤地撅起小嘴,心想还不是你自讨苦吃,要不是你调戏人家,人家也不会对你动手呀!不过气归气,还是拿起绷带和止血药上前帮他料理伤口。
哥哥凌拾意是习武之人,所以香楠对包扎一事熟稔上手。等系好绷带,凌香楠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抬头,却发现对方的一双星眸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脸不禁再次涨红,眼神警觉,“你看着我干吗?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想到,你对包扎一事挺熟的。”程思义似乎话中有话,俊眉扬了扬。
凌香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根本无暇顾及他话中藏着什么意思,“包粽子我也没学过,还不是照包不误?”
程思义听了不禁掩口乐了乐,心想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还敢理直气壮地顶嘴,不禁上下打量她,“这回小伍终于办了件好差事。以后有你在身边,想必爷的乐子少不了了。”
凌香楠蹙眉,瞪住他,“你说什么?”什么叫以后有她在身边?她可不想跟着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正经的主混,更何况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戏演完了,当然是各走各的路了。
“哦。你主子把你卖给了我,所以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程思义清了清喉咙,端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主子的架势。
“我主子把我卖给了你?”凌香楠先是一愣,脑海中闪过那几个奇怪的劫匪,“不,你一定是误会了……”莫非,是那伙劫匪趁自己晕过去的功夫,把自己卖给了眼前这个人?
凌香楠虽然将事情经过猜到了个大概,但却不好直说那伙劫匪是自己雇来的。只能暗暗叫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说好的假戏成了真做。
“那,那个带我来的人怎么对你说的?”凌香楠想了想,试探地问。
“他说你家主人原本要纳你做小妾,不料最近做生意赔了本,你怕今后跟着你家主人没好日子过,就想趁办喜事时逃跑,结果逃到半路被捉住了。你主人一气之下,把你卖了。”程思义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她脸上的神情。
凌香楠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伙可恶的劫匪,不但收了两头的银子,还编排她是奴婢身份,最重要的是,居然编排她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凌香楠气得两只粉拳在袖中暗暗紧握,指甲嵌进了肉里。
“王二花,不是你吗?”程思义清了清喉咙,从袖间掏出一张纸,打开在凌香楠眼前晃了晃,香楠隐约看见了“卖身契”三个字,不等看清别处,程思义已经将那张纸收回去了。
估计是那伙劫匪不知从哪弄来的卖身契,张冠李戴安在了她的身上。王二花,这个名字也太土气了吧!
凌香楠扁了扁嘴,最终忍住了将实情说出来的冲动。万一自己把实情说出来,这人不会送自己回香料铺吧,然后过个三五日,自己又得被迫嫁给程思廉那夯货。不行,不行,好不容易逃脱了嫁给程思廉的厄运,万万没有再主动送上门的道理。不如,就暂时给这人当几天丫鬟,等风声过去,自己再拍屁股走人也不迟。
“行。那我就先给您使唤几天,但是有一样要说清楚,事情绝不是那人说的那样!”凌香楠冷冷地说道,默默凝视程思义的脸庞。
程思义撩开曳撒,优雅地翘着二郎腿,眸子里带着玩味和好奇,感觉她话里有话,似乎是说以后还要找机会离开?心中更加确定此女来路不明。
“我明白了,你是说,万一哪天我也做生意赔了本,你再去找个富裕的人家?”程思义冷冷一哼,半分打趣半分嘲弄。
凌香楠无心解释,只能垂头淡然否认,“不是的。我才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哦?这么说,还冤枉你了?”程思义看到她白皙细腻的额头,心里突然痒痒的。
凌香楠感觉从头顶传来一道敏锐的目光,抬头时,只见程思义已看向了别处。
“只能说,有些事不能看表面罢了。”凌香楠口吻淡漠地回敬。
“哦,那我拭目以待了。”程思义再次迎上她的目光,嘲弄一笑,“不过你这丫头,够不懂规矩的,不知道奴婢应该怎么和主子说话吗?不但句句顶撞,还以我自称!”
凌香楠憋屈地撇了撇嘴,决定做回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奴婢知错了。”
“恩,这回还差不多。”程思义点点头,对凌香楠更加好奇,这丫头看上去根本不像个奴婢,可她又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程思义勾了勾唇角,决定暂且行使主人的权力,“爷饿了,去弄点吃的来。”
凌香楠默默瞥了他一眼,爽快地领命而去,但还不到眨眼的功夫,小脑袋又探进门来,一脸疑惑无辜,“这里不是你家?厨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