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行!您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听凌香楠娓娓道出那个计划后,小驼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凌香楠气恼地瞪着他,使出杀手锏,“行!那这个月的工钱不用领了。你走吧!”
小驼子目瞪口呆地看了她一阵,失魂落魄地向房门走去,临了转身轻声试探,“您不怕我去告诉凌老板?”
“我怕什么?我不承认不就行了。凌老板可是我哥!难不成你以为他会信你不信我?!”凌香楠白了小驼子一眼,虽然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心里却祈祷着小驼子千万别走出房门,不然自己短时间内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小驼子顿时哭丧着脸转身冲凌香楠三叩九拜起来,“小姑奶奶呀!您就行行好吧!行,我豁出去了!我答应您!但是,但是您可千万别有个好歹!要不然,就不是扣工钱的事了,凌老板非宰了我不可!”
“放心吧。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况且,雇几个人劫亲就是装装样子而已,不会有事的。”凌香楠立刻喜笑颜开地安慰,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袖间摸出一个小钥匙打开一个带锁的小木匣,从里面取出一只钱袋,“喏,这里有三十两,足够你去布置人手了。事成之后,另外重重有赏!”
小驼子无奈地叹了口气,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个钱袋,然后灰溜溜地转身出了门。
这些钱可是凌香楠来到山阴后省吃俭用,一分一毫攒下的。但现在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她也顾不得心疼了。为了不嫁程思廉那只瘪龟,她只能把赌注押在这个动不动就下跪的驼背身上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上花轿的日子。
初三一大早,迎亲的队伍就在香料铺前吹吹打打,街坊四邻都跑来凑热闹,几个热心肠的大娘大妈还帮着凌拾意张罗着场面。
身穿大红喜服的凌香楠坐在梳妆台前,默默让连翘给自己梳头、化妆,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小姐?您看您这么一打扮,更漂亮了,简直和天仙下凡一样!”连翘满意地端详着亲手打扮出来的小姐,笑嘻嘻地说道。
凌香楠这才回过神,瞅了一眼铜镜,轻叹,“是啊,只是空怕要白费我们家连翘这么好的手艺了。”也不知道小驼子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连翘一怔,不明白小姐怎么突然郁郁寡欢,但是听到外面的叫嚷声,连忙将盖头拿过来,“小姐,吉时已到,咱们该走了。”
凌香楠头上盖着喜帕,两眼一抹黑,只能听凭连翘搀扶着自己缓缓走出屋去,然后在众人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屁股还没坐稳,轿夫便起轿了。四周锣鼓喧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只听哥哥凌拾意的声音隐约传来,“香儿!好好照顾自己,那瘪龟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做主!”
敢情您要是这么不放心程思廉的人品,干吗还要同意这门亲事那?!凌香楠哭笑不得地撇撇嘴。
轿子走出一段路程后,轿夫们似乎是有意要作弄新娘子,轿子开始颠晃地十分不稳,颠得凌香楠胃里的酸水直往上返。香楠索性揭掉盖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新娘子,你就忍着点吧,颠轿子是咱们的老规矩。”轿外的喜娘似乎猜到了香楠的不悦,隔着轿帘安慰,“这些轿夫咱们之前都打点过了,这还算颠得轻的。”
什么破规矩?!香楠腹诽,“没关系,我还好。”但嘴上柔和地回答。
话音刚落,身下的轿子便像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起来,轿外还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喊声,“哎,你们、你们什么人啊?你们要干吗?”随着几声闷响,几个轿夫齐刷刷地再没了声音。
还不等凌香楠搞清状况,面前的轿帘被一把拽开,三四个人一起动手将她从轿中拎出来。
“你们放手!小姐!快放手!”连翘立刻扑上前拽住一人的衣襟。
那人低声骂了一句,多管闲事,照准连翘的额头就是一拳,可怜我们的连翘姑娘身子单薄,挨了这一拳后便华丽丽地昏了过去。
凌香楠目睹眼前的一幕,不禁被连翘的忠勇所感动,更加下定决心日后要好好善待这丫头。喜娘一边查看连翘伤情,一边大喊,“来人呀!有劫匪!救命呀!”,但还是无能为力地看着那伙劫匪劫走了新娘。
“哎,我说你们,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连翘那丫头那么单薄,怎么下那么重的手?!”凌香楠被劫匪带着逃离现场时,还是忍不住地埋怨。
几个蒙着面的劫匪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不屑接这丫头的话茬。其中一个瘦高个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光说让咱们把人打发了,却又没说如何打发。要不,找个偏僻的地方丢了吧?”
说得和扔烫手山芋似的,好歹自己也是个大活人吧,都不问问她这“幕后主使”的意见吗?
“哎,我说你们,我又不是个物件,怎么说丢就丢啊?”凌香楠不乐意了,插话。
“万一她又跑回去了怎么办?”接话的是一个矮胖的家伙,“得找个暂时让她回不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