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或是与王妃说了什么话。
卫三老爷倒想问问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递了贴子都被王府给退回来,说是王妃这几日身上也不爽利,听说敬国公府上也有病人,还是两下各养各的,暂时别走动,省得彼此过了病气。
卫三老爷没想到宜王府对他的态度会发出这么大的变化。自卫明兰入京,因着他夫妻抚育郡主有功,虽不能放在明面儿上来说,但皇帝也还是封了庄氏一个二等国夫人,又给了他一个二品光禄大夫的虚衔。他以前读书不行,但头脑灵活人又精干,所以卫家才会让他管了庶务。手掌一家子的钱袋子固然实惠舒服,但有了个官身,还是个品级很不错的官身,卫三老爷走在大街上都挺胸叠肚意气风发的。
女儿嫁的好,宜王文武皆备,贵妃娘家权势过人,且对他们夫妻也一向很尊敬的,并没有因为卫明兰改了姓就与他们划清界线。
等到庄氏烧退了,人也精神了一些,卫三老爷抓着妻子就问究竟。没想到他这边才问一句,妻子就抱着他哭起来。
“是明珠那丫头,那丫头的鬼魂缠上妾身和王妃了。老爷,您快给想个法子,那丫头狠着呢,丝毫不念咱们好歹抚养她十五年的情份,这一意是要拿我们的命来填怨了。”
卫三老爷浑身一个激灵:“你说什么?”
庄氏如此这般将大相国寺里的事详说了一回,与丈夫说:“当时我与明兰在屋子里头,隔着墙呢,那冷笑声就像在我们耳朵边上响起来的,等我们冲到外头一看,除了绿珠那丫头,再无半个人影儿。后头又有哭声,这青天白日的,院子里空旷根本也没地方可藏人。偏我们只能听着声儿见不着人的。后头红袖也出来了,她跟绿珠两个都说没有听到声音,可那哭声真真切切就在我和明兰耳边。活人哪有那本事,一定是明珠死在中山,那鬼魄飘了一年,终于飘到京城来寻我们一家的麻烦了。”
“快闭嘴吧!”卫三老爷被妻子说得心惊肉跳,一巴掌封了妻子的嘴,“你是活腻味了不是?”说着起身围着屋子转了三圈,又将门拴紧,确认四下并无旁人偷听才回声骂道,“这事儿若传出去一星半点,不止明兰一辈子都毁了,整个卫家都要跟着陪葬。”
庄氏低声哭道:“我们也算尽心尽力养了她十几年,若不是咱们,她哪能安稳长到那么大了?咱们给她续的命,这命也就合该是咱们的。她一条命换得她姐妹荣华,换得咱们卫家的圣宠也并不亏。怎么她就这么没良心,非要作怪到我们头上去!”
“你就少说两句吧。”卫三老爷背着手,如困兽一般在房中转圈,颇有些气极,“为了那小畜牲,也不知折了多少我辛苦养的干将。真死了倒干净。这里是天子脚下,有龙气护卫,那孽畜就算成了鬼,也不能出手伤人的。否则你怎么就听了点声音?若真是寻仇,她但凡有点厉害,早动手害人了。”
被丈夫这么一说,庄氏也终于定了定神,觉得卫明珠即便成了厉鬼,在有龙气护持的京城里,又有大相国寺,玄天观这样佛法,道法高深的佛寺和道观压制着,就算作妖也不能成大事。
只是涉及鬼神,他们夫妻又心虚着,到底还是花了不少银子,请了许多和尚道士在家里做了一场法事。不是捉鬼除祟,而是超度亡魂。
你收了香火,就快点去转世投胎,下辈子照旧有富贵荣华,可千万莫在世间流连,害了他人也误了自己呀!
几乎是同时,宜王府后门也鬼祟地进了好几拨女冠姑子,虽然小心谨慎,但也流出一点风声,说是宜王妃被什么魇着了,到了夜间便不得安眠。
风声传到太后耳朵里,她对这个外孙女是相当关心疼爱的,又派了宫中女医过去诊脉,又让身边的女官去看望她。卫明兰再也躺不住,趁着那天精神还好,坐着轿子进了长春~宫。
“你休听那些姑子乱说,”太后一边捻着佛珠呢,一边毫不客气地说出家人的坏话,“这些女尼女冠的惯会糊弄人,乾坤朗朗,哪来的鬼怪妖精?不过是胡编乱造赚人钱财。自古这些出入后宅的尼道之辈都是祸家之源,不可亲近。你这就是四时不调,身子虚了要好好补一补。元气足了,自然百病全消,百邪不侵。”
屋里檀香袅袅,桌上还供着佛相金身,卫明兰只拿眼盯着太后手里的佛珠,恭声说是。
太后看她总盯着自己的佛串儿看,挺大方就塞到了她手里:“它陪了哀家十五年,每日被佛香薰染,当也得了一丝灵性,便与你压惊吧。”
这一刻,太后的形象跟她悄悄请来的有法力的大师的形象十分和谐地整合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