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我们刚刚都没有想到?
“不过就是说出来抬一抬自己的身价。”那边儿明殊悄悄地跟小伙伴们解惑,“老手段了,这样银子能多拿!”
“那万一真有人瞧上了她……”贵喜又瞅了一眼那眉清目秀的少女,“真拿了银子还请人做媒要娶她回去可怎么办?”
“那当然要去了!当了主母,银钱家当一卷,更可以逍遥了。”
“还能这么做啊……”无涯倒抽了一口凉气。
“可是成亲还要有户纸,有长辈……”无心提问。
“有专门人做的。”明殊又将声儿压低了些,“这种勾当,你当一个女子便能做得成?”往往都是一个团伙,各有分工,照着编好的剧本演,骗到了一笔是一笔,卷着钱了便换个地方接着骗。
说白了,这手法其实相当拙劣,初时还好主说,到后头说亲,迎娶,见长辈这些,但凡有点心眼都能看出破绽来。但世上长心眼的男人不多,色迷心窍的比比皆是。往往眼中便只得一个软~玉~温~香的小~美人儿,其他的事便烦不了,也想不到还有人有这胆子能登堂入室卷走家财。
等到事发了再去寻,如游龙入海,虎归山林,还到哪儿找着去。
也是这女子运气太差。在城北钓着一个富家公子,结果人家好色却不迷色,鱼儿脱了钩没吊着。好在遇到个傻傻的伯爷,捞了十两银子回来。不过这女子也明白,若是个普通富户啥的也就算了,人家是贵爵,再没胆子混到勋贵家里卷银子。当然,人家勋贵圈的,怎么可能娶了她?是真的要将人带回府里做个伺候人的丫头来使的。
几个人一商议,觉得此地不好再留,便换个地方,打算再捞一票就走。那女子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穿戴富贵,肯定好骗的紧,没想到人家一出手,就把尸体的席子给掀了……
“公子您说的是,是奴思虑欠周,不当行此事。”那女子低垂着头,怯生生地道,“奴这就离开。”言尽了,从人群里溜出两个手臂粗~壮的年轻汉子,便要抬着那尸体上人群外面的一架板车上。
“爷还没说让你们走,便谁都动不得。”那少年不却不好相与,向前一踏,将一人推开,脚已踏在那尸体胸前,“还装?信不信爷一脚下去将你胸骨断作两截?”
这一句令众人哗然。人死为大,虽然方才这少年说辞与这女子的表现让人觉得事有可疑,但这明明是僵死的尸体,你还一脚踏在人胸口上,这跟辱尸也没甚差别了。当下便有几个年青气盛的,纷纷说起这少年的不是来。
那少年也不理,只脚下用力,那尸体弹了弹,依旧面色如死人,连脸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那女子扑到他脚面,手抚尸体,放声痛哭,一边哭一边将自己的头发扯散,说自己不孝,令父亲尸身受辱,死后蒙羞。
这少年自问在外面周游过不少地方,也识破过不少骗数。这下头人的身体虽然僵硬,但他能听到极细微缓慢的呼吸,脚下也能感应了一点起伏,断断不是死人,不过是个挺尸装死的同伙。只是这脚压下去,再怎么能装也受不得这痛,只要脸上一动便知是假的,偏偏人家就是没反应哩。
少年眉毛一立,就手拔~出身边的佩剑,冷笑道:“左右你已死了,想必爷再刺一剑不当事的。”
那女子骇极,一把扑上去抱住那少年的手臂,嘶声哭叫起来。
周边围着的人愤愤不平,卷了袖子围上来便要将他扯走打一顿。这少年虽然自恃武力不弱,但这些都是寻常百姓,不过受人蒙骗,他总不好下手,一时额上也急出细汗来。
却见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俊秀小郎,往那尸身旁边一蹲,伸手在他脖颈耳后这么揉了揉,搓了搓,竟将这尸体的面皮给揭了下来,露出底下一张痛苦扭曲,惊骇慌张的脸。
“呐,看着了吧,不关这郎君的事。”这俊秀的小郎君眉眼弯弯,声音清亮,手里拈着一块涂了色的猪皮迎风抖了抖,拿足尖在那人身上点了几下,本是僵直的身体立刻缩成一团,在地上滚着,口中哀哀痛呼。
“被封了穴啦,所以不能动,倒不是他不怕痛的缘故。”
小郎君笑容晏晏,嘴角边隐约有个酒涡儿,那少年看着他的笑脸,心头如遭重击,“轰”的一声,周遭的声儿,影儿,似乎都消失不见。
好像只剩得他这么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