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戴回到景如瑜给自己准备的房间后,就抛开了一切杂念,开始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她可不是闲人,易寰也不是个小公司,她想要扳倒这棵大树,路还长得很。
也正应如此,一心一意专注地在自己房间忙活的乔戴不会知道,这一夜,景如瑜无聊地缩在客厅沙发里看着无聊的泡沫连续剧,一直等到了睡眼惺忪可以倒头就睡的时候,他才一脸苦大仇深地缓缓踱步回到了自己那洋溢着馥郁香气的公主房。她更不会知道自己头顶上距离自己直线距离不到五米的地方,有个男子了无睡意地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她只知道,很快,她就将携着沉寂六年的滔天巨浪而来,当做送给闵峥的第一份大礼。而他是否能接得住呢?乔戴垂眸,眸中神色如墨沉沉,她倒是很期待呢。
此一夜暂且不表,且说翌日早晨,乔戴因为早练的习惯七点左右就已经起来,不过这里人不生地不熟的,她倒也暂且打消了出去跑上两圈的念头,只是就着一件宽松的背心在房间里做了几个复苏训练,直到额头出了些薄汗,才去洗了个澡,换了身白T恤搭青蓝色九分牛仔裤。
乔戴对着镜子以指为梳随意地抓了抓,扎起一个马尾后,便准备下楼吃早餐,此时时钟指针正好指向八点半。
如果说她昨日的装扮是偏为明丽和知性一点的,今天的就更加地青春活泼,整个人都洋溢着阳光的明媚气息。这样的她绕着木质的旋转楼梯下楼时,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来自楼底的一双颇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暗含一点炙热,然而不过一瞬,马上又消退,几乎让乔戴以为是错觉。
一楼的长条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餐,除了一些各式各样的餐点之外,就是一盅热气腾腾的八宝粥,摆在每个人面前。乔戴有些诧异都这个点儿了,居然还能在这里看见景尧,挑了个他斜对面的座位坐下,乔戴心里暗暗腹诽景尧果然不愧是资本家的头头,连迟到都迟到得这么面不改色理直气壮。
拿起摆在粥盅旁的小勺,乔戴轻轻舀起一层面上的粥,粥似乎刚熬好不久,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雾。于是她又微微嘟着嘴吹了吹勺上的粥,等了个三两秒才送入口中。
粥熬得时间刚好,既不会太稀失去口感,又不会太稠而失了香甜,黑米和着红豆,口感香糯,几乎入口即化,浓稠的浆液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红枣的香味。乔戴被这口美味刺激得轻轻眯了眯眼,表情一脸餍足。
景尧一直在旁边眼也不眨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小动作,看到她似乎很满意这粥,嘴角轻轻勾了勾,又很快还原,笑意稍纵即逝,心里十分满意地在考虑着:是不是该给煮饭的张婶涨点工资了呢。
乔戴自然没有察觉景尧在这短短几秒内信息量巨大的心理变化,她只顾着探索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把粥凉到可以入口的地步。美国的食物吃来吃去就那几样,开始吃着还勉强能接受,到了后来就腻得受不了了,美国人模仿的中国菜又都不伦不类的,以至于现在她喝上一口正宗的八宝粥都满足得不得了。
景尧原本都快见底的粥盅在乔戴下楼了之后硬是拖了十来分钟还没喝完,当然他本来也没怎么喝了,尽在偷看乔戴了。就在景尧很享受这种仿佛是老夫老妻一般的氛围时,没有眼力劲儿的景如瑜出现了。他拐到了景尧的椅子后用手里刚拿到的报纸裹成卷狠狠地敲了一下景尧的头,怒道:“这都几点了还在这儿喝粥呢,你还不去上班,等着让全公司的人跟着你以后一起喝粥?”
景尧腰板笔直地坐在那儿,自成一道风景。哪怕现在被一个暴跳如雷的老头拿着报纸敲了头,他也眼睛都不眨一下,面色宁静无波。直到他视线里的乔戴一双如水的眸子抬头看向他了,他才有些慌乱地别过眼去,冷冷转头盯着景如瑜。
业界的人评价景尧无欲无求,心性冷漠不是没有道理的。此人最擅长隐忍潜伏,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拦得了他,因为他不会接受任何人开出的任何条件。一旦找到时机便立刻行动,不留一点情面,下手狠绝,不会给人留一点退路。
而且最恶心的是,事后他往往还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给外人留下一幅清风朗月的小白莲形象,导致没和他交过手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受害者们悲伤地捂心道:好一条毒蛇。
此时景如瑜对上自家儿子寒如深雪的眼神,忍不住后脊发凉,想起过去自己每每主动挑衅却死得僵硬的惨烈后果,景如瑜这只老狐狸立马很有眼色地试图挽回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
“咳,我最近托人买了辆新车,国内还没发行,你要是喜欢,就先拿去开。”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卑微了些,补道:“我是怕你开那辆旧车太慢,迟到了,到时候全公司上下都得等你。”
但乔戴认真地评价了一下景老狐狸这段漏洞百出的挽救,嗯,一点用也没有。
景尧只是瞟了景如瑜一眼就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喝完自己最后一点粥,从餐桌旁叠得四四方方的一摞纸巾中抽了一张,优雅地轻轻擦了擦嘴,便站起身来,绕过在一旁站着干瞪眼的景如瑜,顺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