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戴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好奇足以支撑她一直停留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房间里久久不出去,虽然不得不说,这间房间的风格极其对她的口味。
她的秉性向来是只做好自己的事情,至于别人又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她都不感兴趣,算是极不八卦的一个人。
也正因为她的这种心性让她从小到大都颇受人欢迎,挤上来想和她做好朋友的人多的是,但她心气儿也高,一般不太看得上人。所以长到现在,她承认的朋友也就只有俞可和苏一怛二人而已。
当然,她是拒绝承认在这方面她的容貌也是发挥了极大作用的。
哼,她才不是花瓶呢。
乔戴又耐着性子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转了转,无聊地用各种数学公式计算着随着时间推移,景如瑜对她爆表的兴趣值如今降到了哪里。估计着景尧的一盆水也稍微把景如瑜兴奋得发烫的脑袋降了降温,乔戴才满意地从一张软得不行但坐下去超级舒服的小沙发上起了身,优雅地理了理裙子的后摆,踩着一双奶白色的毛绒拖鞋朝房门走去。
然而就在离房门不到十步之遥的地方,乔戴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就在此刻,房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房间里站了个人,对了,还是个美人。
美人着一袭墨绿色片裙,裙尾在膝盖上方两三厘米处,露出了莹润的膝盖和笔直纤细的小腿。墨色及腰长发,被松松绕在耳后,只有几绺碎发散散落在侧额,有了色彩的鲜明对比,更显得美人唇红齿白,肌肤如玉,而本该疏离若仙的气质硬生生地被脚上一双绒毛拖鞋强添了几分亲和的人气,反而有了种奇妙的融洽感。
美人开口了,声音如同春日绵柔的风吹过风铃,又似夏日里潺潺流动的冰冽泉水,她说
“你好,我是乔戴。”
乔戴带着尽可能亲切的语气开口,希望能够唤起面前这个景氏目前的当家人的那么一丢丢好感,虽然说没了景氏的帮助她照样可以凭自己把闵峥那个老匹夫拖下水,但可以利用却放过的资源谁不用谁是傻子。
然而她的亲情攻略似乎并不奏效,面前容色清绝的男子除了进来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眼珠微微缩了缩以外,就是面色冷凝的站在那儿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眼神颇有几分可怕,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像是丛林中隐藏在黑暗中观察着自己猎物的野兽。
尤其是在乔戴开口打了个招呼以后,她甚至敏锐地发现男子半隐在身后的手迅速握紧了一瞬,而后又松开。
乔戴简直想要对天冷笑三声了。心理学表示,握拳一般是紧张或是分散注意力时,人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乔戴当然不会自恋到觉得面前的男子看到她不知所措紧张了,所以就只剩下另外一种不属于心理学范畴的可能了——他想打人了。
乔戴大学时要揍壮着胆来调戏她的色狼时也会提前做这个动作,她的武力值在从小习武之后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跃,这一点从MIT过去六年中由一群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生处处流传着中国武术传说就可以看出。
哦,对了,还有一些女生也在被揍的鼻青脸肿后加入了传播的队伍。
对此,乔戴挑着眉讥讽地评价道:变态。
但此刻,乔戴面对貌似想打她的景尧,第一次流露出了些许她过去二十三年都没怎么学会的宽容。
首先,毕竟是自己不经同意就闯入别人的房间,虽然她是在取得了其父亲的许可后才进入的,而且也没有不知分寸地动任何东西,但毕竟是不礼貌的行为。
其次,面前这个男人的容貌真的挺加分。说是清,却偏偏生了双狭长而微微上挑的眸,眼角有着浅浅的灯光洒下的阴影,长长的睫毛在灯光照耀下,衬的那双眼明亮中带上几分艳色。说是艳,可偏偏一道墨染的眉如画中一笔晕染的远山,配上白净的肤色,竟有几分清雅而不敢直视的气度。
乔戴看在面前男子以色愉悦了她的份上,便不打算得饶人处不饶人了。当下便主动退了一步,带了点愧色轻轻敛眸,开口道:“抱歉,没经你允许就进来,是我失礼了。”
乔戴等了几秒,发现并没有等到应有的回答,微微抬头,看见男子红润的嘴唇轻抿,面色依旧不虞。但即便乔戴因了男子的冷淡心中略有不快,在这样的美色下也只能怪自己昏了头,跑到人家房间里来,还被当场抓包。
乔戴有些忧郁地想:果然是太久没有和三人组一起出动了,真是怀念有人放风的感觉啊。
正在对着女朋友卖傻的苏一怛浑身一寒,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歉也道了,乔戴自觉在礼数方面自己已经做得无可挑剔了,便在一种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中朝着景尧轻轻颔首,提步便打算离开。
景尧一直敛眸不语,长睫毛被灯光打在眼睑下方,晕出一圈又一圈的墨迹。就在乔戴快要和他擦肩而过时,景尧终于开口。
“你,怎么进来的?”声音稍稍带了丝沙哑,像一把小勾子,能够直直勾到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嘴硬着表示没被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