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婉蓉看着怀里被静王吓得瑟瑟发抖的绵绵,眼底尽是怜惜疼爱。抚了抚绵绵的小脸,才站起身看向静王道:“不过是个孩子,骂 一顿便是了。”
说完,濮阳婉蓉的视线慢慢落在纳兰容琛身上,神色虽然依旧温柔,眼底却有了几分复杂的情绪:“皇上身为一国之君,饱读圣贤之书,该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纳兰容琛忙跪了下去,声音稚嫩:“是儿臣的错,请太皇太后责罚。”
“皇上,如今的你,不再是大殿下,而是一国之君。为人君者,容也。”濮阳婉蓉望着跪在地上的纳兰容琛淡淡道:“你可明白?”
纳兰容琛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儿臣明白,是儿臣之过。长风受了静王十板子,儿臣是一国之君,天子之过,黎民水火。所以,儿 臣甘受静王二十板子。”
绵绵听后,微微一愣。而使板子。那样小的孩子,比濮阳长风还要小,哪里受得住?虽然濮阳长风的板子与纳兰容琛有些关系,但是如果不是静王下手那么重,又哪里是这样的结果?
一码事是一码事,孩子之间的事情,只当是孩子间的争闹。静王这样的做法,她虽然迷糊,却也看得明白。如今濮阳一族在楚国可谓是一手遮天,妹妹濮阳婉蓉是太皇太后,静王濮阳万里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元虚大陆的四大家族,楚国占了两大家。除开濮阳一族,便是纳兰容琛的亲生母后孝淳皇后元氏一族。
现在看濮阳婉蓉的意思,是想要责打纳兰容琛。纳兰容琛身为一国之君,又有元氏做后盾,静王下手打板子,这不是摆明了打给元 家主元正看的吗?
“爹爹……”抛开其他的想法,单单是纳兰容琛不过一个七岁的孩子,绵绵就不许静王下手。从濮阳婉蓉怀里抬起头来,绵绵泪眼婆娑地看了濮阳婉蓉一眼,目光落在静王濮阳万里身上,声音虽小,却异常清晰:“爹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若每每不想用膳的时候,巧凝姐姐就这样劝若若。如今,若若既是楚国的太后,便是皇上的母后。爹爹已经打了哥哥,心中的痛,自己明白。又何苦,再让若若伤心?”
看着濮阳万里阴晴不定的脸色,绵绵还想开口,却听到纳兰容琛冷冷接话:“朕这辈子,只有孝淳皇后一个母后!”
绵绵脸色一变,忙开口道:“你放肆,本宫是宣政帝钦赐的太子妃,是先皇亲封的皇后,是你亲自加封的皇太后……”
话未说话,便听到太皇太后轻笑着道:“看来哀家的小若若懂事了。”
轻轻拍了拍绵绵的小脸蛋儿,太皇太后视线落在跪下地上满脸冷意的纳兰容琛,缓和了语气道:“既然太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哀家若是再要罚你,也说不过去。何况,今日之事,也是长风不对在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长风已经挨了十板子,至于小若若……”
濮阳婉蓉的目光落在绵绵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声音中带着一抹爱怜:“若若才三岁半便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实属难得。”
“静王,带长风去太医院吧!”抱着绵绵走到纳兰容琛面前,濮阳婉蓉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纳兰容琛淡淡道:“今日之事,以后谁都不许再提,哀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绵绵看到纳兰容琛没事,知道濮阳长风没用性命之忧,才松了口气。刚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放松后,所有的疲惫和不适铺天盖地而来。忽然之间,像是溺水的人,身体在这一刻,忽然就不受自己控制,慢慢沉睡。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外面依旧骄阳似火,空气中带着些许湿润的味道,让整个皇宫不是那么闷热。绿树成荫, 细细碎碎的阳光透出层层枝叶从窗外射进来,落在地面上,像是碎了一地的小花。
绵绵抱着软枕靠在窗户边,外面就是明湖的一角,四面是精致的亭台楼阁,湖面夏荷静静地开着。淡淡的清香随着微风送入房间,满室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乐蓉看着从醒来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绵绵,不由地担忧起来。走到凉椅旁,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娘娘,快过午时了,用膳吧。”
绵绵侧过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乐蓉:“巧凝姐姐呢,还没有回来吗?”
乐蓉轻轻摇头,眼底尽是担忧。但是不像让绵绵再担心,便柔声哄道:“娘娘放心,巧凝姐姐是太皇太后娘娘静王府挑选进宫专门伺候娘娘您的,不会有事到的。”
“可是……”绵绵皱了下眉头,没有将话说完,而是直接从凉椅上站了起来,望着乐蓉道:“乐蓉姐姐,你说如果我这会儿去找姑姑 ,姑姑会怪我吗?”
乐蓉先是一愣,随即轻轻笑了起来,拉着绵绵的手,声音轻快:“娘娘这是说什么话?娘娘您忘了,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就是您了。那时候太皇太后想您想得紧,便让静王爷将您送进了宫,在慈宁宫住着。宣政帝见太皇太后如此喜欢您,而先皇那时候正妃已薨,便将您赐婚,您进宫不到三日,便成了太子妃。”
如果濮阳婉蓉不向宣政帝吹耳边风,濮阳云若怎么可能成为太子妃?纵使绵绵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