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中间摆了张长椅,濮阳长风趴在长椅上,旁边站着的是静王爷。纳兰容琛坐在案桌后的椅子上,宛如雕刻的脸上一片淡漠。似乎,面前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
绵绵眼神在房内的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在静王手上的板子上。那么厚重的板子,方才听到的声音……静王淡淡扫了一眼忽然闯进来的绵绵,眼底带着一抹警告,挥起手中的板子,向濮阳长风已经鲜血淋漓的臀部打去。
心中一痛,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顾不得其他,一时间选择了最笨的方法,忘记了让静王停下来,绵绵小小的身体扑在了濮阳长风身上。
静王手中拿着板子,虽然看到一个小孩跑了进来,但是注意到小孩儿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衣服,也没有多想。手中的板子,力道丝毫不减,直接向绵绵身上落了下去。
坐在椅子上的纳兰容琛看到这一幕,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然后便是愤怒。小手握成拳头,眼底惊疑不定时,便看到门外一抹影子跑了进来。
“娘娘!”后面进来的巧凝眼看着那板子即将落在绵绵身上,慌忙跑了过去。而静王看到巧凝的时候,眼神一变,眼底有什么闪过。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这板子,狠狠地落在了跑进来的巧凝身上。一声惨叫,巧凝趴在绵绵身上,咬着牙问道:“娘娘,您怎么样?”
后知后觉的绵绵才发现,那一板子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了巧凝身上。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看着巧凝,眼泪便涌了出来:“巧凝姐姐,巧凝姐姐,你怎么样?”
“娘娘,才一板子,奴婢受得住!”巧凝忍着臀部火辣辣了的痛站起身,看向长椅上已经快要昏过去的濮阳长风:“娘娘,小王爷……”
绵绵忙看向趴在长椅上的濮阳长风,哭着喊道:“哥哥……哥哥,你怎么样?哥哥……哥哥,你别吓我!”
濮阳长风脸色尤其苍白,嘴角还带着血迹,慢慢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张脏兮兮的小脸,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此刻像是浸泡在水雾中般,变得朦胧了。他很长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却在看到那乱蓬蓬的头发时,目光带着怒气和一种说不明的情绪看向旁边的静王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的纳兰容琛。
这是他的妹妹啊,他当宝贝一般呵护着的妹妹。才半年而已,仅仅半年而已,濮阳长风的手在颤抖,眼中有泪,在未看到绵绵时,生生忍着不让它流下来。在看到面前这张脏兮兮,衣服也脏兮兮的娃娃时,忽然就哭了出来。
那种哭,不是惊天动地,不是嘶喊大叫,只是无声无息地流着泪。甚至忘了臀部的伤痛,濮阳长风慢慢支起上身,将绵绵抱在怀里,稚嫩的童声:“若若……若若,哥哥在这里,不哭啊,若若乖,哥哥在这里呢!”
绵绵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像是着了温暖般,小心翼翼靠在濮阳长风的怀里,抽噎着道:“哥哥……哥哥,我没有哭,是你在哭。”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一阵骚动。绵绵却没有理会,只想好好待在哥哥怀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靠着。等到太皇太后带着人到御书房的时候,两人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太皇太后濮阳婉蓉,这个冲冠后宫,才三十岁就已经做了太皇太后的女子,高贵优雅,美艳不可方物。她到来的时候,御书房内所有人都行礼,除了那对相互依偎着的兄妹。
淡淡扫了一眼御书房内的各人,濮阳婉蓉示意所有人免礼,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走到绵绵和濮阳长风身边。她慢慢蹲下身来,看着绵绵那张脏兮兮的小脸,从袖口中拿出一方洁白的丝帕,一边擦着绵绵脏兮兮的小脸,一边柔声道:“我们的小若若这是怎么了,哭成了泪人儿?”
宛如百灵鸟温柔婉转的声音,怜爱心疼的面容,她将绵绵轻轻搂进怀里,柔声哄道:“若若乖,不哭不哭。长风不会有事的,长风是男子汉,对不对?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说话的时候,濮阳婉蓉温柔的目光落在趴在长椅上的濮阳长风身上,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抹严厉。
濮阳长风自然不想妹妹再哭,即便臀部在火辣辣的痛,痛得他几乎想要破口大骂,但是还是忍了下来。好不容易扯起一个笑容,濮阳长风看着绵绵艰难地道:“若若乖,不哭了。”
绵绵想要忍住眼底的泪水,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想要从濮阳婉蓉的怀里离开,可是却被濮阳婉蓉抱得紧紧的。虽然看着娇柔温婉,那力道却特别大。看到濮阳长风慢慢闭上的眼睛,绵绵大惊道:“哥哥……哥哥……”
“娘娘别担心,长风只是晕了过去,不会有事的。”一旁缓过神来的静王温和开口,声音多了一抹暖意。
绵绵侧过头,大大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大声哭道:“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都是因为你打哥哥,哥哥才会这样的,一定很痛,哥哥一定很痛!”
静王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声音冰冷:“身为太后,居然弄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绵绵本想反唇相讥,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