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所谓输赢(1 / 2)

冰心奶奶说:我不知道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

倒霉的我说:我不知道人生是什么,我只能说人生像什么。

人生仿若一场赌局,每个人都想赢,但总要有人输。

成败的差别只在于……你敢不敢下注……

苏和,你敢不敢下注?

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道:“老婆,你……千万别让我把自己输了……”

馨假怒:“叫我什么?”

我,我我……唉,真是惧内惧到一定境界了。

“哥……”我小声说。

馨笑了,笑容犹如水中烟月,华光满溢,飘渺而空灵。他拿起骰盅根本未摇,只是略略一个翻腕放下,轻巧如蒲公英团飞。真相离我一步之遥,我却没有胆量揭盖来看,不断暗示自己:

骨骰都不结实,更何况这种做过手脚的,破了碎了都不能说明问题。退一万步讲,这个世界高手林立,一小屁孩儿说不定都有化粉的内力,这也不能说明问题……开脱的理由还未足三,馨已然拂袖打开。

只见蒙蒙白雾中绕着一缕轻烟,如九天云龙腾云驾雾,又如五爪蛟龙翻云覆雨。哪里还有骰子的影儿?

最小……

什么都没有绝对是最小……

我一阵眩晕:两个月前的魁选,恼羞成怒的筳秋,渴望饮血的宝剑;数小时前的状元楼,阴阳怪气的孟诩,步步紧逼的情势……过去种种瞬间连成桢桢回环的影像,那支破空而出击飞宝剑的筷子与馨定住孟诩的筷子逐渐重合。

在这片萦绕的白雾中,答案呼之欲出。

能毫不费力的把几颗骰子化为烟雾,能将筷子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随手一扔便变成骇人的利器,试问天下能有几人做到?在今日之前,我只知道一个,就是暗宫那人。在今日之后,我还要添上一个,便是我眼前这人。

只是,这是添上吗?还是他们俩,本就是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闭起眼,胡乱搪塞道:“老……那个,馨……我去茅厕喝口水,你守着拿钱……”话音未落就绕过呆若木鸡的众人,仓皇而逃。

门外天色已晚,夜暮下垂合闭,毫不怜惜的将黑色的阴影坠落在我心上。我不知所措的狂奔,脚下发出凄凉的长叹。局面明朗化之后,成败的差别在于——是与真相擦身而过,还是沉沦不醒。是全身而退,还是自此万劫不复……

春末,满地残红尽污。和煦的春风变得凌厉,辣手摧落花蕊。这世间确实不会有什么绝对,曾经那绝对的温柔转眼成为绝对锋利的伤害。随着枝头最后一朵红杏飘落,我心下叹息:它之于春,一如我之于那个人……

“这位公子,请留步。”一颇为文雅的公子叫住我,他白净面孔,眼眸明亮中透着机警。

我上下打量了许久,才认出这是上午酒楼里遇见的娃娃脸兄长。

他说:“在下萧奕。今日之事实属四弟顽劣,公子不计前嫌,施以援手,令在下思之惶惶无以宁处,特来拜谢。所谓‘得人恩果千年记’,又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公子乃萧家之恩人,萧某定当结草衔环以求图……”

我本就伤神,此时更是云里雾里,没好气地打断他:“你要说话就说话,不要在下,公子,之乎者也!哼哼唧唧苍蝇似的我听不懂!”

他一呆,好半天才反应:“在下,不……萧某,不……区区……”

……

让读书人自称“我”就这么困难吗?我哭笑不得的挑眉看他,却突见一抹华彩闪过,那美轮美奂的服饰,精雕细琢的饰品,与在赌坊门帘后的流光溢彩相契合。这天底下绝对不会有第二人如此穿着!

只是……他怎么也来京城了呢?

好奇心被勾起,赶忙去追却被扯住,情势所逼只得拖着他跑。那人竟然亦步亦趋地念叨:“鄙人,不……下愚,不……不才……”

我满脸黑线。唐僧啊唐僧,你他妈也穿越了吗?!蓦得停下准备吼他,却被他吼得一个激灵:“我!特来向你!道谢——!”

我深吸一口气,想让他哪里风凉哪里呆着去。可眼神相接,心思陡然一转。这些文人虽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满口迂腐之语,一肚子无用之学。但不可否认,他们有为国为民的热血忠心,是民族的脊梁。我转而问:“读书所为何?”

他又一呆,答道:“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我再问:“于此乱世又当为何?”

他答:“匡复社稷,救民于水火。”

我点点头,语重心长:“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萧同志啊,党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边说边拿出方才斩获的数万两银票道:“安州、函邑、襄州遭了虫害,大量难民渡过埘江涌进栎州,情况很不乐观。这钱你先用着,稍候还有二十万两黄金。我的要求不高:每百人设一粥棚,粥汤插箸不倒,中栉裹粥不渗,凉粥手掬可食就成。对了,医药方面也要到位,严防传染病。”

萧奕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