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所谓灾民(1 / 2)

我趁机翻身压过,馨含笑不语,放软了由我。我想吻亮他甘甜的双唇,我想让他化作一江春水,我想他绯红的肌肤上挂满晶莹的汗珠……以上都是我想要的,实际操作起来才知道难度颇大。明明吻住了,手却施展不能,整个人像是挂在馨身上的考拉熊,上不能下不能……满脸黑线。我起身半坐,懊恼地把床捶得“咚咚”作响。暗骂:XTNND,为什么老子才十四岁!

馨奸计得逞,笑得邪媚。拉过我揽于胸前,一起滚向床里,拥吻,然后悄悄的解开了我的衣带……

“客官,船要靠岸嘞~~”我蓦得惊醒,下意识推开他坐起。馨咂咂嘴唇,一脸怅然。那幅意犹未尽的模样,看得我狂冒黑线,这家伙绝对是装bility的祖宗!

我红着脸打哈哈:“那个……我先出去看看……”心里连扇自己十八个耳光:这是怎么个景儿,竟然差点儿被反攻?!

掀帘而出,只觉天高水阔,江山如画。苍穹广褒,烟波浩淼。树色随山迥,群山绿水环绕,一片葱翠。与此情此景完全不相称的,却是岸上四散的衣衫褴褛之人。眼见一拨未走,一拨又来,像一团团绛红灰绿的破布拧在一处,夹杂着孩童撕心的啼哭。

我奇道:“船家,那都是些什么人?”

撑船的老翁摇了摇头,叹道:“唉,是没有粮食逃难来的。”

馨跟着出来:“老人家,该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了吧?”

“对庄稼人来说青黄不接算个啥?熬熬就过去了。”老翁哆嗦着嘴唇道:“这么多人都是从临近的安州、函邑、襄州来的,那里去年就遭了水,原以为今年能赶上好年景,却不知道又招了什么虫,地里全被吃得寸草不生……”越说声音越低,几近哽咽:“俺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一把老骨头出来替人撑船。真真老天无眼哪!这日子没法儿活了……”馨满脸戚容,多给了船家些银两,安慰了几句才下得船来。

到了岸上,我才亲身体会到这灾情有多凄惨。这群人以庄稼汉子居多,他们个个敞胸露怀,腰间勒根草绳,端着破碗向过路的行人讨饭。后面零散跟着哀号得妻儿老小,大都操着和船夫相近的口音。一个个面黄肌瘦,满脸草屑。头发灰不溜秋,乌七八糟的绞成一团。身上穿的袍子破得像烂棉絮似的,一朵一朵露出里衣。

我握紧拳头愤愤然道:“自然灾害是常有的事儿,可这朝廷作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赈粮救灾?就这样任由百姓自生自灭?!那些当权者懂不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懂不懂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馨拍了拍我的背,叹口气,大步走向城墙角下的花甲老人。

那人正抱着个孩子号啕大哭:“锁儿啊……你不能扔下爷爷……锁儿……”旁边的人四处张罗着找了一床可以卷死人的破席,准备把人抱走。

馨提声道:“慢!”

旁边那人闻言一愣,抬眼更是一呆。赶忙匍匐在地道:“这位……爷,孩子已经死了……您……您……”

“他还没死。”馨一边说,一边走上前蹲下身子,拉起手搭上脉试了试,从怀里拿出了个小瓶儿,倒出一粒:“把这个喂给他吃。”

老人愣住,旁边之人面面相觑,呆立不敢妄动。我一个箭步上去,急忙说:“这孩子还有救,老人家您还不快点?”这下子老人才算缓过神儿来,战战兢兢得喂了,道谢的话模糊念了几遍才说囫囵。

我连连摆手说:“老人家,这官府没有发粮赈灾吗?”

老者混浊的眼里泛着晶莹,干枯的大手胡乱摸一把道:“前两年一直打仗,这大官儿的事情俺不懂,只知道从此以后,俺们家乡那边都归给永祯王殿下了……可他把俺们的粮食都征走充军,如今赶上闹灾,衙门里大人却说:军饷都不够,哪里有粮赈灾……造孽啊……”

旁边的人也跟着啜泣着补充:“……摄政王是大好人哪,又封八千岁,又嫁公主,隆重得连俺们村儿都知道。可是,永祯殿下为什么还要打?……真真造孽啊……”

馨淡淡得蹙眉,满面忧容:“孩子为什么会有烧伤?”

老翁蜡黄的脸,瞬间变成像被愤怒燎原后的一片灰黑:“那天俺们几个村实在熬不下去了,去衙门闹,当天晚上就来了一帮土匪烧了村子……俺在那里活了六十年,哪有土匪哪——!都是他们假扮的——!锁儿还小,以后可怎么活啊……”

馨的眉头越发紧了,默然给孩子上药。我摸索了全身,才找出一点儿碎银子。略略掂量一下,手中越轻,心头越发沉重——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乱在所难免,这点我懂。人民是推动历史进步的滚滚洪流,这点我学过。

只是在这分崩离析的乱世,“万里锦绣河山,何处不得一片红。”这红中包含最多的却永远是千万股“洪流”的鲜血。彼时,读于历史课本,我能分析得头头是道,但是那只是为了答题得分,此时,面对着真正的战争,灾情,难民,不管是抨击摄政王不作为,还是鄙视永祯王的残虐都于事无补。心里明白,却救不了任何人。人,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真正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