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云: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我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苦笑,如今可谓是没脸没皮的状态,当下只思考一个问题:云变态一会儿要是杀人灭口,摆出个什么造型才算得上是经典的结束我无奈的一生——是洒脱地挑起嘴角,讽刺道:“该把帷幕放下了,滑稽戏演完了。”还是在这狂风暴雨雷电交加的幕布下,冲天嘶声大喊:“我的上帝!我的爱!!”抑或是冷眼面对落下的砍刀,颤巍巍的抚住伤口,微弱地对迟来的馨说:“云变态夺走了我的生命,可你将带走我的心……”
……
正当自娱自乐之际,愕然抬头,发现我竟然正对一群手执利刃的武林高手——这群人皆是黑衣黑裤黑布蒙面,衣服上毫无修饰,只有左臂上团着奇怪的纹饰,乌压压得一片。在广褒浓黑的乌云之下,几乎与天边连成一体。
我挺胸,抬头,目不斜视。大义凛然的对着那一排排锋利冰冷的利器,以及树荫里,琉璃瓦上不时闪过的寒光。
根据这两个月的经验判定:对于别人来说,穿越是一场漫长的旅途,艰辛过后总能收获丰美。
对于我来说,穿越他妈的就是地域里的不归路,前路上总是有不可预见的险恶埋伏,
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的铮然闪出。即使我小心翼翼的穿梭其中,也难保不会被“扑哧刺啦”一顿,然后A型B型AB型O型全有了……
春随人意,浓云渐开,骤雨过,天还晴。黑衣人肃然严谨,目不斜视,无一人理我。
……
靠,云变态!老子天生贪生怕死,让我想死的几率可比中彩票都小!你今日不杀我,他日如果不双倍奉还,不就太对不起您老对我的“情意”?我愤愤的握紧了拳头,狠吐一口唾沫,扬长而去。
一路回到南街悦来居,已是日落时分。上下略一打量,实在没有颜面如此大摇大摆的步入正门。黯然转身,准备从后面溜进去。
正当此时,恰好听见声声嘶鸣。我回头,暗赞,真真可谓:“飞霜皎如雪。”通体雪白,毫无瑕疵,眼睛晶亮而通透。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我竟然从独角兽,不对,应该是吟风的眼中,看到了委屈和热切?!
无法,只得先把他从马厩里牵出来。期间,它又是拱又是舔,热乎乎的牲口气息不断扑面袭来。
汗……
这家伙是头母马,鉴定完毕。
我不堪其扰,可它却没有消停的意思。难不成他是希望我骑它?哈,我为这一重大发现欣喜若狂,话说咱还没骑过马呢!
连揪带扯爬上马背,吟风一直忍耐着不动,偶尔刨下蹄子。刚刚稳住身体,准备学武林大侠来个气壮山河的拉风pose,却不想它登时长啸一声,疾驰而去……我惊慌不已,本能的压低身子揪住它的鬓毛大吼:“停下——!你个小畜牲,快给老子停下——!”
我、我我——我的包袱还没拿!!
一脸黑线上下颠簸。这下可真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张银票……
额滴娘哎……
暴风骤雨已停息,傍晚的天空悄然一抹残阳,斜挂黎山。山颠衔落日,通体呈现由闪金,到绛紫,再到墨蓝的渐进。夕阳、山峦、碧树倒影埘江之中,江水阔阔,金烟点点。江边归来的渔船,竹帽蓑衣,飘荡的草屑俱染成金红。隔岸炊烟升起,袅袅如同唱晚的渔歌。
一派平和的景象。
平和到可以让人忽略西南角上正冒着黑烟的山庄,忽略身边惶惶失措的人流,忽略被摔到草地上狼狈的我……
吟风如同做错事情的小孩子,拱拱我胸口,我满脸黑线的无视。
NND,当时魁选戏弄簟奚的那句诗简直无尚贴切。吠月荒村里,奔风腊雪天。分明一太字,移点在旁边。这家伙哪里是宝马良驹,分明就是需要定时撒欢的狗嘛!
我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和露水。吟风讨好的轻舔我的右手,“嘶——”涩涩的疼。我下意识的握紧,苦笑,这点小伤又如何及得上心口那冰凉微寒的刺痛?
日夕怀空意,人谁感至精。
我终究只是个凡人,在这可以溶化一切的金色夕阳中,无限迷茫。到底什么才是爱呢?
今天之前,我以为我懂。曾经游戏花间,捧起过不同的女孩儿的俊俏脸颊,品尝那如蔷薇般甘甜的双唇。曾经无数次的浅吟低语:“我爱你。”可那是爱吗?
今天喜欢,可以接吻上床,明天一语不合即刻一拍两散……是爱吗?
我抚住胸口,纳闷:为何从未体验过此刻的沮丧和酸楚?这种感觉之于我的灵魂,正如同灵魂之于身体。一瞬间,被生生撕裂的疼痛,火辣辣得燃烧成火焰。疯狂的叫嚣着:不能停止!不能停止!不能停止!
……似乎一旦停止,生命也将随之窒息……
远处,落日渐沉,余光散射如万箭齐发,一片辉煌。铺散的霞光渐渐消逝,流过平静无波的水面,聚集到面前之人的脚下,洒下一片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