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很瘦,这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可谁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这么沉?璧落细胳膊小腿儿的,想扮英雄来个“打横抱”都不成。只得费尽拔力得背负起来,咬着牙,一步一哆嗦地挪回客栈。
客栈的老板伙计,被我从甜梦中硬生生得揪出来。一连请了N回大夫,愣是没查出个所以然。寅时,楚觐风听到了消息赶来,还带了耀晨山庄的名医,竟然也是一头雾水。末了,楚觐风摸了摸馨的脉门,皱紧了眉头,缄默不语。
如此这般,一直折腾到清晨。
尽人事,知天命。
馨的浑身滚烫,不断盗汗。我想起酒精降温的常识:用高度白酒加适量的温水混匀之后,用干净毛巾擦患者的背部、四肢、肋窝、腋窝等各处。应用物理降温,简便易行,疗效可靠,自然立即实施。
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帮他擦试。心中不断祈祷上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千万显显灵,别收馨的魂儿啊。
太阳东升西落,绕了一圈又一圈。我的动作已经趋于机械化,脑子熬成浆糊,好在馨的脸色有所好转。直到最后一点太阳公公的影子消失,我“扑通”栽到床上。
什么都不知道了……
————
琉璃瓦,朱红墙。
摇曳的杨柳、高贵的梧桐、挺拔的槐榆…….各色杂树墙里墙外茂密葱茏,在金碧辉煌的楼宇映衬下,显得碧郁而深邃。进入仪门,蹦跳着踏过一条卵石甬道,爬过一座玉带金桥,下桥再过宗门进天街,无视身后大呼小叫的侍从,一溜烟儿的跑进正殿。
……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只是本能的跟从着身体,心中涌动着不可抑制的雀跃……
殿前站着八名带刀侍卫,钉子似地一动不动;殿内按方位立着数名太监,低眉垂手,恭侍在座前。一堆人排成数排,聚集在大殿中央排开,正对着大殿首座的人行三跪九叩大礼。
我旁若无人的步入殿中,首座的几个人似乎在摆手嘀咕着什么,听不清晰,或者根本没心思去听,径直走过去,一排一排的找人。
殿宇金翠碧紫,辉煌曜目。满目金砖铺地,楹柱上雕着朱漆金粉云龙。我却没有欣赏的心思,雀跃已然变成焦躁,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看见他——
那个人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默不作声,根本不被旁人所注意。我快步来到他面前,轻轻地拉着他的手大声宣布了什么。
呵呵,这小声音可真是稚嫩的很,软绵绵,清脆脆~~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首座的人不再说话,连立在旁边的太监们都感觉到了似的,更夹紧了脑袋大气儿不敢出。
死一般寂静,只能隔窗看见殿外狂舞斜飘的落叶,无穷无尽,发出单调枯燥的“嚓嚓”声。
我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异常坚定。
只是……他是谁呢……
————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发觉自己侧躺在床上。全身脱得只剩内衣。桌上摆着药碗汤匙。屋里别无他人。我眨眨眼,揣猜着这是怎么一回事——馨是病人,我是陪护。现在陪护躺在这里,病人哪里去了?!
半天没理出个头绪,便索性不想。支着一只胳膊起身,顿觉浑身酸麻,呻吟一声又躺了回去。正当此时,门“吱呀——”开了,紧接着飘来阵阵饭香。
馨端着托盘,笑吟吟的站在门口:“幽儿,你醒了?”蓝衣雪衫,腰间垂着块通透晶莹的汉白玉佩。潇洒飘逸,恰如临风玉树,令人一见忘俗。
他放下托盘坐于床边,抬手抚了抚我额头:“嗯,不烧了。”冰晶的手指滑过我脸颊,轻声笑道:“怎么?烧傻了?不认识了?”
笑靥如玉,黑瞋瞋的双瞳闪烁生光,哪有半分病态的样子?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什么时候改戏码了?
不应该是我对着躺在病床上的馨嘘寒问暖,然后馨美人先是懵懵懂懂,随即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吗?
难道昨天那脸色黄紫的像生姜一样的不是馨,而是我?
亦或是做梦?
下意识的去摸他的脸,扯了又扯,直到出现红晕才确定没有易容。又上上下下的摸索一番,也没有其他的毛病,才略放下心来。
馨弯着两个小月牙儿,纵容我对他大吃豆腐,直到“尽兴”之后,才慢悠悠的道:“哥哥的身体,幽儿可还满意?”
哥哥的身体你可满意?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馨见我不答,有些落寞,淡淡说:“幽儿对哥不满意,可哥对幽儿的身体很是喜欢。”说完冲我眨眨眼,神情调皮而暧昧。
啥……啥米?
我气愤得脸涨红,终于明白哪儿别扭了,
这,这分明是那个完事之后的对话嘛!
馨……馨他竟敢调戏老子?!
馨无视我那煮熟的虾子似地窘态,轻柔的揽过我上身,在背后放置个大枕头:“昨天我醒来之后,发现你烧得厉害。看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