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羽难得正色:“不,不是传闻。要是没有见过云宫主出手,所有人都以为是夸大其词。而六年前,寒旭山庄灭门,自此云宫主一个人的威名代替了暗宫数百年的积威。那天,聂闻天的弟弟——寒旭山庄二庄主娶亲,几乎所有的正派名门都到了,场面壮观得很。可是再壮观都比不上云宫主突然出现在主楼之上,庄内树影婆娑,落叶飞花漫天,只是用了“何处觅踪迹”一式,寒旭山庄上下二百一十九口瞬灭,个个表情安详,立即毙命。”
楚觐风说:“那天我和父亲也在场,云宫主只是杀死了聂家满门,未伤及无辜,所以,观礼的人都活了下来。父亲的话我还记得:当年隐泉山庄的姚文逊亦死于此,怪不得南宫希白死活要进暗宫。看来这天下已无人与他为敌。”
二百一十九口!说杀就杀。
天!
我摸摸自己的脖子,似乎不太粗……
为了保命,得立刻找到出路,我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那个宫主就强到没有任何人伤得了他?”
徵羽点头:“有。”
看看,一切皆有可能。变态也得符合自然规律,否则他就得到太空变态去。
我希望徵羽说,一切变态都是纸老虎,纸老虎必当有死穴!
可徵羽看着我的眼睛道:“先太子。”
我就是一汽球,瞬间撒气,怒:“……一个死人?!”
我要向一个死人求救?
那不一样要到地府……
何止一个晕字了得?
徵羽说:“唉,可宫主认为他还活着……”
我冷嗤:“原来是个疯子。”
徵羽急了:“什么疯子,当年要不是那个妖精,宫主怎么会遭反噬?为了他吐血,耗费功力,忍受反噬之苦,连命都不要了!他却不领情,一个劲儿的怨天尤人,除了勾引人就会哭。活着的时候不安生,死了还继续祸害人,真是妖孽!”
越说越生气,几乎冒出火来。一幅清淡的水墨画上骤然出现大片红光,说不出的怪异。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没想到云变态那样一座冰山,还有这么人情味的一面。果然,爱情让普通人痴迷,却让变态疯狂,造孽啊……平生第一次无上庆幸,我是个普通人,馨也是。馨……
看来空腹饮酒伤胃的很,否则我怎么一个劲儿的抽搐?
楚觐风倒是客观地多:“你不要一提起云宫主就偏私。感情的事情,外人说不准。”
徵羽笑得媚气:“我就是偏私,怎样?风哥哥,你不会嫉妒吧?”
说着把脸凑到楚觐风身上蹭来蹭去,鼻子一个劲儿的嗅:“酸啊,酸啊。”
楚觐风侧身:“小羽,你—!羽公子自重。”
我心里笑得欢,木头啊木头。
徵羽抬起脸,阴阳怪气调笑:“怎么?那俩妞儿叫得,我就叫不得?风哥哥——!人家想你嘛,风哥哥——!”
狂晕。
我算是看透了,这个世界一共俩特产:一是断袖,二是变态。而且产量颇丰……
楚觐风慌忙站起来,说慌忙是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他的动作零乱,竟然不小心踢到了座椅。说道:“小羽,颦黛和熙若是女子,自然不比男子。更何况你是这般身份……”
徵羽也站了起来,身高略矮于楚大虾,我就说是小屁孩儿一个嘛。他眯起眼睛,直视楚觐风的眼睛:“那我是什么身份,还劳烦楚大侠告知在下。”
楚觐风刚刚培养出来的冷静沉着瞬间倒塌,他开始看我,似是求救。
徵羽逼近一步:“难道楚大侠夜夜宿在温柔乡里,竟忘了我这旧人?”
楚觐风慌不择言:“……那是意外,我们不能……”
……
我打了个冷战,仰头望天,那太阳可比煎饼大多了,怎么这么冷?
徵羽的眼睛冷得像冰,声音似从地狱里传来的:“意外……”
楚觐风想改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嘴唇几次开合,像垂死的鱼,不断挣扎。我又想起上次在天尽楼他“起来坐下”的热身运动。
木头大侠,活该被人吃!
其实,徵羽这小子和楚大虾倒是蛮配。一个严肃,一个滑头;一个正经,一个不羁;一个长嘴的鸟,一个没嘴的葫芦。我在积极的观战分析,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对“断袖”竟然认同了,而是在反复的想“徵羽楚觐风,楚觐风徵羽”,怎么这么熟悉……
灵光一闪,我大叫出声:“徵羽——!你是暗……唔==”
这小子瞬移不错,我还没揭露他的真实身份就被捂住了嘴。
楚觐风对我感激地一笑,抓紧机会溜走,抱拳道:“家父明晚宴请各位武林英雄,请务必到席……”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风吹散在空中…….
我感叹:“好俊的轻功啊。”
下一秒,徵羽差点儿秒杀我!
耶稣叔叔,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事情,NND,我还真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