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客气道:“老人家,您今年贵庚?”
他怔了一下,水墨画上突然有了明丽的色彩,道:“好小子有胆,敢这么和我徵羽讲话的人,天下不过十,而不认识我的人,也不过十。可你这个小不点儿却都占了。有意思,有意思!再干!”
他边说边砸吧嘴,品品余味似的。
徵羽?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
接连几天老感觉怪怪的,似乎听见什么名字都觉得熟悉。
比如,吟风,
比如,楚觐风,
比如,徵羽……
楚觐风去拦他,道:“小羽,你空腹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徵羽白了他一眼,媚笑:“你这几天是和那俩妞儿处久了还是怎的,说话怎么这么娘!闪远点儿,我慎的慌!”闻言,楚觐风的脸红了阵儿,又白了阵儿,不说话了。
徵羽继续和我胡侃:“这天朝繁华了二百多年,我看什么都不怎样,除了一点!”
我奇道:“哪一点?”
他稍稍牵动嘴角,笑得邪佞而暧昧:“性开放。”
我狂汗……
古代有这个词儿?
他以为我不懂,解释道:“换了十几个皇帝,至少五六个暗地里有侍侧,还不够放得开?”
楚觐风压低声音,斥责:“不要妄论国事!”
侍侧是什么我不知道,但隐约能猜出来与“男妃”的意义差不远。
我对“断袖”没什么兴趣:“不就是两个男人可以成亲嘛,这有什么。”
21世纪允许同性恋结婚的国家数目确实也不少。
徵羽蔑视的扫了楚觐风一眼,站起,倾身压过桌子,
故作神秘的对我说:“你小子行,这个都不觉得新鲜,我给你说个新鲜的。先太子和武帝可是父子乱伦。”话是对我说的,眼睛却是挑衅地瞅着楚觐风。
凌乱,几近扶墙的状态……
父子乱伦?
皇帝和太子?!
我惊讶的样子倒是满足了徵羽的虚荣心,
他慢慢起身,又摆好姿势坐了回去。
楚觐风摇了摇头,无奈的来回走了几步,确定“隔墙无耳”。
徵羽理所当然的看着楚觐风的动作,悠哉悠哉的摇晃起了二郎腿儿,眯着眼睛看我,说:“不过这个是传闻而已,出去别说是我告诉你的,羽音楼从不卖不确凿的消息。”
这家伙竟然是个间谍,倒卖情报的!
真看不出来……
正好,难得有个“百晓生”,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何况不要钱……
我问:“这个先太子到底是个什么名头,怎么总有人提?”
徵羽伸手端酒杯,却被楚觐风抢先夺了。前者满脸委屈的舔了舔食指,撅着嘴不说话。后者视而不见,柳下惠都不见得能做的这么笔直。
徵羽有些怒道:“什么什么名头?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祸水罢了。那狐媚子先是魅惑他爹,混上了太子。又去勾引暗宫宫主和铉昊剑暮寻,还和当今摄政王,七王内部的人纠缠不清。勾引这个,勾引那个……结果十六岁的年纪,就惹得一群男人抢他。他死了,一了百了,博一个红颜薄命的美名。战乱却仍在继续,最后落得个天朝四分五裂的下场。”
商纣王的妲己,周幽王的褒姒,夫差的西施,唐玄宗的杨玉环……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楚觐风倒是发话了,我总有一种错觉,这家伙说话就一领导发言。
他说:“先太子体弱多病,不理政事。把国家战乱的罪责全部算到他的身上不公平,是推卸责任的说法,有担当的男人是不会做这种事。何况当年你还太小,很多事不知道,你师父也不会把这种内情告诉你。”
我问:“也有你百晓生拿不准的事情?”
他面子有点挂不住:“不多,这就是其中一件。我说过,都是传闻。”
我说:“你刚刚说暗宫宫主和先太子,可是说云宫主?”
他瞥我一眼:“这不是废话嘛。暗宫之前的宫主从不在江湖走动,能让暗宫有今天这般实力的自然是现在的云宫主。”
我轻笑:“你叫皇帝老家伙,叫太子狐媚子,却尊称暗宫的宫主。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他说:“不是。”
我奇怪:“那是什么?”
他理所当然的说:“怕他。”
“怕?”如此轻狂自负的人说怕?
他严肃地看着我:“江湖中人没有不怕他的。《洗心经》,《怡逸决》——武林至宝。多少人梦寐以求,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参不透的武学经典。云宫主十二岁就已经练至第二重。”
“才第二重?”
“什么叫才第二重?有多少人穷其一生都练不到第一重!”
我讪笑:“我以为武林绝学都得十重二十重的,呵呵。”
比如,降龙十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