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面不改色的回道:“微臣也不知道赵大人的两百万两从何而来。”
白锦澜又笑:“可是,曹州干旱之时,所用的银两恰好跟太仓赈济款项的银子是同一批号。”顿了顿,又故作天真的问道:“张大人,难道你不知道离尘的库银同一批打造出来的都会做上相同的记号么?”
话已至此,再否认下去也只是增添他人的笑柄而已。宋子固与张岱二人脸色一白,默契的低了头去,不再说话。
目的已经达到,白锦澜扯出一抹舒心的笑来。偏头看着司祧说道:“皇叔,父皇让我们来查太仓的贪污案件,如今已经有了眉目,明儿一早,我们就回宫去吧。”
闻言,白苏就好似被猛雷劈了一道,愣愣的看向司祧。
司祧避开白苏的眼神,这一次,他实在是错估了白锦澜的能力。来太仓一日一夜,仅仅是看了他手中那一叠账簿而已,就可以找出两百万两库银不见的事实,借此推算出库银的去向。他也隐约的有些明白,为什么陛下会让白锦澜、关睢景三人一起到达太仓,今日这出戏,恐怕陛下也下了不少的功夫吧。
他又记起那张被人删改了的折子,删改之人不是他,也不是关睢景,那就只可能是白尧章。只有他有这时机,有这能力,也有这机会。而且,删改折子之事也是他最先发现的。这么明显的漏洞,他当初竟然都没有发现。说到底,跟白尧章比起来,他还是差了一些。这次让他们四人一起到达太仓,白尧章是要警告自己不要插手皇储之争么?还是要告诉他,他已经决定未来的皇帝就由白锦澜任之。狠狠的握紧了拳头,就算是斗不过白尧章,为了白苏,他也要将那只翱翔于离尘的雄鹰射下来。就算白锦澜有天子之命,他也要斩了他的龙头,让天下人明白,真正能做皇帝的,到底是谁。
他想得认真,自然就没发现白苏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如果之前是疏离,那么这会儿就已经是彻头彻尾的鄙弃了。
白苏定定的看了司祧一会儿,见他毫无悔改之意,甚至刻意避开自己的目光,更是觉得入坠冰窖。十三岁的时候,他为了白家的天下,谋害了当朝的丞相,这一次,他又为了白家的天下,与父皇他们合谋,来谋害他的太傅,谋害他好不容易结拜的大哥吗?他认识的司祧,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的十恶不赦了?还是说,从头到尾,他都被司祧对他的温柔给蒙蔽了双眼?咬了咬唇,偏头看着白锦澜,低声下气的说道:“七弟,宋师爷行事向来磊落,这一次犯错,也是因为曹州的百姓。他为官多年,清正廉洁,深受百姓爱戴,万望七弟你体察下情,天威明断!”
白锦澜摇头:“二哥,身代天威的是皇叔,你若是想要求情,就去求皇叔。若是皇叔决定不为难宋师爷,七弟我回去自然也会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若日后事发,父皇怪罪下来,你我可不一定能承受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