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叔体谅。”一番试探下来,白锦澜已经知道此时在谈下去必定会言多必失,抬首望了望天,道:“这时候也不早了,若是再不把这些东西送进去,可能待会儿就要留在二哥的府上用膳了。”
司祧岂会听不出他话中之意,笑道:“你二哥今日不在府上。”
白锦澜忙顺着他给的台阶下,“那我一定要快些去了,晚了待会儿就要挨饿了。”
就算白苏不在,那一屋子的奴才也不敢饿着堂堂的七皇子,司祧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说:“要是去晚了,这些礼物说不定也没地儿放了,先过去吧。”
白锦澜忙拱手言道:“皇叔,锦澜先走一步了。”
司祧笑着点头。
大雪正下得紧,搓棉扯絮一般密密匝匝的落下,司祧才刚出了门口,这肩上、头上的雪花就堆了厚厚的一层,抖了抖披风,抬头一看,便看见五皇子白展颜的殿门前站着一个人。想必那人已经站了很久,身体几乎与大自然溶为一体。走近一看,他的嘴唇更是因为寒冷被冻得青紫,可是身体却依然挺得很直。司祧解下披风,忙给那人披上,一脸心疼的说道:“怎么呆在这儿?”
“我来看看五弟。”白苏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回头看着司祧问道:“你怎么会来?”
“我琢磨着从这边出宫会近一些。”说着,又一把将白苏圈进怀中,抓起白苏冰凉的五指不停的哈气。
白苏僵硬的“哦”了一声,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若不是将白苏圈在怀中,司祧还不知道他这会儿正不停的打着冷战。瞬间心疼得只差没落下泪来,“这么冷的天,怎么也不让个奴才们跟着。”
白苏抽回司祧紧握的双手,拢进袖子中,道:“我原本只打算看一下就走,去没想到在这一站,就站了这大半日。”
“看到了些什么。”司祧揉着白苏冰冷的脸颊问道。
“能看到什么?”白苏叹了一口气,“父皇根本就不让我们见到他。”
司祧心中醋意翻涌,将他又搂紧了几分,“陛下有陛下的打算,天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白苏依言点头,司祧不肯让他再在雪地中挨冻,紧了紧他身上的披风,就一把抱起他在雪地中飞奔起来。
白苏脸上飞起几朵红云,挣扎着要下地。
司祧笑着揶揄道:“怕什么,你从小可就是被我抱大的。”
“可我现在都十七岁的人了。”白苏脸红的反驳。
司祧笑道:“十七岁又怎样,在我的眼中,你永远就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白苏脸色微变,倒也放弃了挣扎。
一脚踹开宫门,惊得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转的宫女太监们一起跳了起来,见到是司祧后,个个又连忙跪下请安。司祧冷着脸吩咐道:“先去煲碗姜汤来,房里的炉火在拨旺一些。”
奴才们心惊胆战的诺了,回头就匆匆忙忙的去张罗司祧要的东西。
喂着白苏喝了姜汤,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见他没有发烧,身体也不像刚才一般冰凉,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下了大半。“以后,可不能在这么乱来了。”司祧责备道。从小到大,白苏就生过一次病。那天,也像今日这般下着大雪,司祧刚好出府办事,到大半夜时才赶回去。才刚到王府门口,便看见小小的一团白影缩在门口。他还没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谁,那个小小的人儿就已经挣扎着站起来,咧开嘴角欢天喜地的叫着:“司祧,我等了你好久。”将他抱回王府后,他就发起了高烧。烧了整整的两天两夜,两颊都被烧得红彤彤的。太医院的太医被他骂走一个又一个,在第三天的晚上,他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从此以后,他就特别害怕白苏会生病。
白苏轻轻的“嗯“了一声后,道:“司祧,我想睡会儿。”
司祧心疼的点头,紧紧的捂了捂被子,才道:“你睡吧。我待会儿叫下人给你准备点宵夜,等你醒来吃。”
白苏心知司祧是打算在这里过夜,皱了皱眉,道:“司祧,你今晚先回去吧。我明天想吃王妈妈做的梅花糕。”王妈妈是司祧府上的厨子,那梅花糕也是她的特制品,在外面是绝对买不着的。
“改明儿,我就叫人送过来就好了。”司祧柔声说道。
“司祧,我今晚想一个人静一静。”
司祧一愣,随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嘴角上的笑容却愈发的温柔:“好,你好好睡,我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白苏点头。
经过这一折腾,司祧又免不了被戚君荐一顿狠骂。
自从唯一的证人管家死后,五皇子一案就被搁置了下来。没有新的证据,可白尧章又不肯就这样放白展颜出来。一大早,白苏便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进了养生殿。
昨晚他睡得不好,加上白天受了一整天的凉,看上去更是憔悴得好似快要凋零的梅花。白尧章拉着他在床边坐下,心疼的问道:“今儿个你的气色恁地这么差?”
等了半响,白苏才回过神来,呐呐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