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的日子过得很充实。充实得，感觉不到时光流逝。

其间也有去给唐可送过钱，以弥补造成的伤害。但见不到人，也没有探班的可能。她们无法直接感知唐可的态度，也无暇设想牢狱生涯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一个渴望做医生的孩子，努力拼搏了二十多年，所有汗水一夜之间付诸东流，而且为的还是他人的罪过。这种恨意，令方文和古川悚然。

方文的家庭，依旧离她很远。不知是受叛逆心理的影响，还是唐可和古川的恩怨所致，她的第二专业放弃了医学，转修法律。

慢慢地，潜意识里又觉得会和古川在一起很久很久，既然其中一方是医生，那自己也没了从医的必要。尽管，母亲还是为此和她吵了一架。但最终，按着方文选择的走。

古川出柜了。她的出柜没有引来太多的非议。一是因为她在那个家早就名存实亡，二是母亲多年前就看出了端倪，只不过现在证实了猜测而已，父亲对此，根本不闻不问。

古川的学业和事业渐渐平稳之后，她和方文搬到了一处新的住所。那个住所宽敞明亮，面积也是原本住的好几倍。三房两厅，两个人住，奢侈了。

房子的来由不可考，方文不问，古川不说。交往两年，这是她们形成的最大的默契。既来之则安之，何况，方文那种居无定所的不安，因为新的居所，稳定了不少。

倘若真能因此获得安稳，她在所不惜。

可惜，世事无常。

无论怎么逃避，都躲不过果报降临的一天。两年前的卓英如此，两年后的唐可亦然。

关起来的人，有被释放的一天。而她们一直不愿面对的过往，终将拦住去路，让她们交付所有的惬意与坦然。

当古川对方文说“她出来了”时，没有具体的姓名，方文也立即猜到了其中的指代含义。

——唐可，放出来了。

“而且，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我一直不知道。”古川的脸色很难看，“她好像对我们家的安排，很不满意。”

“什么意思？”方文警惕起来。

“就是……我妈对她爸爸的安置，好像……”古川支吾，“不是原来的那样……”

方文急了，“那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古川申辩，“我……我后来再没怎么回去过，原来问过我妈一次，她说她会处理好的。我怎么知道……”

“那你现在又怎么知道？你知道了什么？”方文很慌张，隐隐觉得美好的日子到头了。这种感情要放在两年前，她能接受，要做的只是选择抗争与不抗争。可是现在她接受不了，看着古川的表情，她更能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我不清楚，但好像唐可想报复我。”古川也不淡定，手有点发抖，“不知道她对我妈说了什么，我妈居然答应想办法把她弄进和我同一家医院……”

“绝对不行！”方文脱口而出。这是什么威胁？难道要古川后半辈子都受人胁迫，唯命是从？！做梦，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你妈到底要怎么样！她是想再牺牲你一次！？”

“她离不开我继父，她知道如果唐可这么做，尽管已经没有法律效力，但她很有可能被继父扫地出门。她……”古川连声音都颤抖了，“她来求我……”

“她来求你！？哈……”方文冷笑，“她来求你给她幸福？！为了那个男人，她牺牲你多少次？！好不容易维护了你一回，现在又来收回自己的善行吗？！”

方文极度愤怒，愤怒得不知道怎么办好。她只知道一定要让古川坚持到底，无论怎样，这两年的她投入了全部的感情，放不了这个手。

“要不……要不我去见见唐可，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态度……？”古川喏喏地问，搂着方文的肩，希望能平息一下方文过激的反应。

可方文毫不领情，一把甩开了古川的手。

TBC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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