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间收拾得很干净的房子。

书柜占了地盘的三分之一。笔记本，衣橱，沙发，还有刷洗得锃亮却因过久没人使用而蒙上灰尘的餐具。

方文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所以家中的一切也和她一样，井井有条。古川对此很有好感，表示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把自己的窝打理成这样。

“那么久不联系我，你去了哪里？”欢爱过后，古川又想到了心头的刺。

方文搂着古川，让对方枕在自己手臂上。沙发很小，却不觉得拥挤。她习惯了把每一次幸福的团聚当成最后的盛宴，所以尽情享受，抛却所有烦恼和顾虑。古川不是这样，她把她拉回现实，并且要求给个说法。

方文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说法。她根本没打算找借口去弥补不辞而别给对方带来的伤害，所以她面对这种情景，选择最简单的处理方法——实话实说。

“你问吧，我回答。问题具体一点，太笼统的，我喜欢撒谎。”她说。

古川了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斗智斗勇已没了当初的意义，还不如开门见山，“和我开完房的第二天，你去了哪里？”

方文想了想，回答，“不记得了，但应该是回了学校，然后操办搬家的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

“拉黑了。”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古川没有过激的反应，片刻之后，继续发问，“放假之后，我天天来这里，却没有见到你，你去了哪里？”

“福建，旅游去了。”看来对方很早就得到消息了。知道自己住址的，一个是丁锐，一个是雷海松，其余的便是宿舍同学。古川应该不认识前面两个人，估计是去过学校打听，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一个人？”

“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反感古川的盘查。那种带有质问性质的对话，要换一个人，方文绝对做不到事无巨细。

一是，和大部分人都深交不到这层次，基本上不会见第二面。好歹有后续的，对方各种笼统的问题虚实结合，让方文无从作答。问多了烦，也觉着对方没资格知道那么多，所以都以敷衍和争吵告终。

二是，她和陈思怡交往到这层面了，陈思怡却从未问过类似问题。和卓英到这层面了，其他的问题又取代了盘查的重要性。

“这段时间……有没有……和谁做过？”古川的语气很犹豫。怕听不到真相，又怕真相无法承受。

方文笑了，“没有，分开到再见，就你一个。”

既然古川问了，方文也就没有反问的必要。虽然能够不介意对方之前和多少人做过，但是遇到了自己，还是希望那种风流就此打住。古川如此，方文亦是。只不过从古川的担忧中，方文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又是一段不短的沉默。

古川不是没有疑惑，而是疑惑太多，却不知道是否到了提问的时机。和交往有关的种种，说多了难免遭到抗拒。这种抗拒，再不是两人愿意经历的了。

所以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古川怕方文消失不见，方文怕毁了在古川心中的良好形象。太过在意，便患得患失。

但古川确实具有方文没有的优秀品质，那就是纠结过后的胆量。她起了身，双手撑在方文耳边，表情认真得有些凌厉。她定定地看了对方很久，眉心微微拧成了结。方文卡住她的脖子，不发力，用掌心感受着吞咽的律动。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直到声带的颤动通过手臂传递，那句试探终于再次摆上台面。

——“和我在一起吧，怎么样？”

TBC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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