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轩还在实习，让你们操心了。”李母笑盈盈。

看来承轩的能力不差，否则也入不了挑剔的父母的眼。方文不由抬头看了看承轩。他拘谨地保持微笑，小心翼翼地夹菜，和和气气地点头回应。

这餐饭，估计是连三分之一的肚子也填不饱吧。二十出头的男生，勉勉强强吃了点菜，也不好意思添饭，干听着父母双方的寒暄客套，无聊得只想狼吞虎咽与倒头大睡，但却僵直着腰板，强打精神。

方文笑起来。她突然产生拯救承轩的荒唐想法。

“你是实习医生？”她主动开口。

承轩一时没反应过来方文在和自己说话，被李母捅了捅肘子才惊觉，连忙称是。

“辛苦吗？”导师是自己的父母，作为学生的承轩，说辛苦有懒惰和埋怨的嫌疑，说不辛苦又有今后工作量增大的风险。

桌上的交谈停止，大家都安静下来听两个孩子的初次对话。这闹得承轩更紧张了，方文连忙让大人们继续，孩子不过随便聊聊，不必在意。

“还……还好。”承轩笑笑，选了个中庸的答案。

“今后我也从了医，你便是我师兄了。得请你多关照才是。”

承轩连连摇头，“交流、交流……相互学习而已。”

——实习医生。是啊，李承轩的身上，有和古川一样的书生味。果然都是实习医生的原因吗……

干净的衬衫，齐整的褶痕，礼貌的言谈，斯文的举止。除了眼里的那份诡谲与精明不似古川外露，其余的气质，还真有几分雷同。

“承轩啊，人家文文都主动和你说话了，你这算是个什么回应。”李母不高兴了，指责儿子。

方文为其开脱，“阿姨，长辈都在，我们小辈的说话也紧张。是吧，承轩？”

“你们吃饱了就出去走走，”父亲发话，瞥了一眼对方的儿子。

方文等的就是这句话，承轩更如获大赦，两人竟默契地同时放下碗筷。

出了餐馆，承轩开口道谢。

“不必客气，我和你是一样的感受。”方文微笑。入冬的风，刮得凛冽。沿途是繁闹的商业街，换上冬装的男男女女，不惧严寒地挤在虹霓旁。

方文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后才感觉到身旁男子的惊诧目光。

“抱歉，我这就掐了它。”

刚想灭烟，承轩却阻止了，“不不，我不介意。只是以为你和她们一样是乖乖女。”

“抽烟的也未必不乖。”

承轩说不过她，耸耸肩，笑了，“之前也介绍着见过几个女孩，都是典型的乖乖女，我是说——”

不用解释，方文懂。也就是从未出过象牙塔的女子，除了普通的寒暄客套，似乎真无多余共同语言，那确实让人乏味。即使找女朋友，方文也有意回避这类女生。

“你倒一点儿也不避忌，敢把相亲的事和我说。”

承轩一脸“这竟然是要避忌的话题”的表情，顿时哑口无言。方文觉着这表情十分有趣，不由得滋生几分好感。但气氛好对她而言可是坏事，她并不想让对方误解为有发展的可能。

只是对这个外貌与古川有几分相似的男孩，她无法冷言相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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