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锐问，“喜欢吗？”

方文摇头，“是不是因为我喜欢过T，你就认为我什么T都喜欢？”

“是恰巧你只对陈思怡心动，让我觉得你不正常。”丁锐说的当然不是实话。他不过拿她开心而已。正常不正常，玩在一起那么久了，怎么可能现在才说。

方文也不是没对别人心动，只是那种心动被自己刻意维持在一定浓度以下。可以上床，不谈恋爱。

不知道别的T有没有经历过这么个阶段——不敢承认自己是TT恋，怕身边的T对自己有看法——方文或多或少有这弊病。

她也不和圈子里的人接触，同性恋中的同性恋，确实难以让人接受。

“性格古怪。你若是异性恋，我也没法对你动心。”丁锐已把开涮她当成日常必需品。

妹妹们天南地北地问一通——确定姐姐不是出去解决生理需求后，更是好奇大增。丁锐也来家里坐坐，笑着听，不说话。

“好无聊……”打探半天也没有价值新闻后，方语长叹。

“那个朋友叫什么？”方琴问。

丁锐抢答，“卓英。”

他理解地对方文笑笑。她惭愧，自己不是那种能主动问别人名字的人。这样出不了众的性格，没有丁锐在身边，生活得更糊涂了。

日子过得悄无声息。

这件事很快被方文抛却脑后。她没有目的的繁忙总把日程填淂满满当当，无暇顾及感情方面。那种放空对自己而言并不是折磨，因为已经习惯。

直到那天八点多丁锐告诉她，卓英约她，她才忽然忆起似乎见过名字如上的一个人。

丁锐没有出现，但方文应允了。

因为卓英的约会特别，不是咖啡厅，不是酒吧，不是那些情侣该相聚的地方或时间。她约她次日早上，晨练。

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大汗淋漓地跑在空气清新的公园里，感觉新鲜是新鲜，就是没什么美感。

公园里有老人孩子，卓英若真当约会，必然打算出温情招牌。谈谈老人，逗逗小孩——可惜方文很讨厌这样。

严肃的方文孝敬长辈却和家里不和，而且十分讨厌一切会吵闹的玩意儿，比如孩子。

她是家里最大的孙子，却被冠上不孝的名。原因就在于她出柜了，而且出得那么大方，毫无愧疚之意。

父母一面抱怨心痛却一面对她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她只看到家长维护面子的自私，完全体会不着他们为孩子保留的温柔。

“这就是我的父母。”当方语问起当初情况时，她如此回答。

喜爱让她产生强烈的愧疚感，一旦不能得逞便换了嘴脸地侮辱谩骂——这就是方文脑海中，亲情的全部。

“付出了就要变本加厉地索取，哪里有无私的人？”

方文笑，她心情的波动慢慢趋于平缓。骂就骂吧，打就打吧，顶顶也就过去了，总不能为了父母放弃自己的人生。况且要谈对象的是自己，不是他们。怎能做他们的宠物，任其摆布。

既然上了大学，自然也不会在叔叔家久住。她心中盘算，开学不管要不要得到宿舍，都会搬出去。那些冷言冷语就留在家里吧，大部分朋友也被父母盘问过了，如果这样他们还不知足，就是人贪婪的本性暴露太多。

“坐会儿吧？”卓英擦了一把汗，率先在湖边的石亭落脚。

石头冰凉，心情霎时舒爽。

TBC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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