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植物群落:
柳条樋、芦苇荡、荷花池、黄花岗、菱角泡、臭莆塘、靰鞡草、小叶章……
交相错落,纷杂混同,相映成趣。大自然的神笔勾画出一幅彩色缤纷的风景画。野兽出没,飞鸟的天堂。四面八方传来的虫鸣鸟语,汇集成松花江之夏的变奏曲,让人心迷神往,留恋往返。
(此非杜撰。上世纪50年代前的拙笔写实。恐怕后来人无缘眼福。也许有一天政府与开发商签约,建立自然保护区。废耕种草,植柳载花,掘池放水。但那也不是原始江湾套子的原滋原味,是经过修补整容的人造美女。)
母亲河,松花江像一条白色的彩带,裹缠在淑女腰间,两岸肥沃的黑土地,就是九一八流亡学子赞叹的“满山遍野大豆高梁”的地方。
美丽富饶的土地!
勤劳、勇敢的民族!
一代、一代的北大荒辛勤的开拓者!
一曲、一曲为民族捐躯的壮烈诗篇!
马占山、赵一曼、杨靖宇、赵尚志、八女投江……
想到转战白山黑水之间,为民族献身的仁人志士,小八路感慨激昂,引吭高歌:
“白山下,松江之溪,卖牛买枪,从军。赴国难,献身一份。碧血染战袍,百战铁将军。奋力搞日寇”,看!杀敌不顾身!寒风吹不冷,救国的心。壮士十年胜利后,为英雄!为英雄!高筑凯旋门!”情到深处泪水多,八女投江的悲壮场面,催人泪下。“瞅瞅你!挺大个老爷们,唱着,唱着又哭起来了。”小翠看着小八路的脸说。
小八路急忙用手背抹去眼泪,辩解说:“谁哭了?这叫情绪激动!”说完又笑了。
“怎么又乐了?”小翠问,他拉着小翠的衣袖,指着江北说:“你看!这一马平川的黑土地,农民正热火朝天地劳动在自己的土地上,我的家乡也一定是这样。能不高兴吗?”
“怎么不见大帮铲地的?”小翠问。
“土地分到各家了,自己铲自己的地。”小八路接着说:“庄稼人好过了,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啊!我说你怎么天天想走呢?还是着忙回去和老张家小菊养牛去呀!”小翠俏皮的一语双关的说。
小八路面无表情地看着小翠,慢慢吞吞地说:“人家到县里当官去了,犯得上和我养牛吗?”
“你听谁说的?”小翠追问。
“二下江南前入伍的新战士说的。”小八路接着说:“我入伍后小菊就到区里当干事,嫁给工作队政委。政委提升为县委书记,小菊也就当上县妇联主任。”
“县妇联主任是多大个官?”
“不知道。”小八路说,“反正比县长小不了多少。”
“啊!那么大呀!”女人还能当那么大官。小翠心里的疑团一块石头落了地,醋意全消,一身轻松。她拉着小八路说:“走!我请你吃好东西。”
山上有几棵大桑树,两、三丈高。小翠敏捷地呲棱嘴棱爬上去。小八路慢慢地爬上去。他俩坐在大树枝上,大把大把地摘桑粒吃。吃的没鼻子带脸。小翠说:“看!你老黄皮子黑嘴巴。”小八路反唇相讥:“你别老鸹落在熊瞎子身上,只看人家黑,看不到自己黑。你这小黄皮子,不也是黑嘴巴了吗?”小翠本想取笑小八路,结果半斤八两,谁也没占到便宜。小翠不甘心,又说:“你可注点意,吃多了会惹祸的。”
“有看树的吗?”小八路问。
“傻帽!”
“吃多了坏肚子呀!”
“傻帽!”
小八路不再问。小翠说:“我每年五月节都要采几筐桑粒,我爹给贝喜财送去。桑葚补肾壮阳,贝喜财泡桑葚酒,那老东西,一天不喝补酒,不吃补药都不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咱可不带那“事儿”的。”小八路说完,一抹嘴巴,扑嗵一声,从一丈多高的树上跳下来。小翠不敢跳,抱着树干一点一点往下滑。
小八路在树下,等待小翠伸手求援。可是,生性要强的杜小翠,就是不给小八路插手帮忙的机会。在距地面一人高时,小翠一只脚跐突撸,双脚蹬空。正当小翠行将撒手向下跳时,见机行事的小八路一刹那间,抓住小翠两只脚腕。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地分开她的双腿。小翠稳稳当当地骑在小八路的双肩上。小翠含羞带笑地扑打着费力不讨好的小八路。童心未泯的一对青年,过一把孩童时期骑宦马玩的瘾。
小翠指着一个小马架子说:“走!到放牛窝棚休息一会。”
山上到处是野玫瑰,花香扑鼻,小八路顺手采一朵,不料右手中指被刺伤。他用左手两个指头挤出一滴血给小翠看,抑扬顿挫地说:
“玫瑰花香,采之刺手,
待字闺中,非诚勿求。”
小翠没念过书。天资聪颖,贝家大院薰陶,也记住几句诗词。对答如流,还算得体。接着说:“你心不在蔫,信手拈来,不得要领。这是花仙子对你的惩罚。”小八路学究式的拉长声音说:“殊不知采花扑蝶,还有要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