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示具体概念的字词,好学易懂。抽象的词刚一接触感到生疏而不易理解。小八路在石板上写个“爱”字,告诉小翠这个字念“爱”。小翠说:“这个字我知道。不过我们这里很少用这个词,农民对什么事物有好感,都说稀罕。尤其是土包子贝喜财,一张口就是我他妈就稀罕城里那些小biao子。”小八路说:“那是方言,土语,以后你走向社会就不能满口土话了。”小翠心想:哪来的以后。社会早把我抛弃了,在这小黑屋子里蹲一辈子吧!
看得出小翠在沉思,小八路没有理会,接着在爱字后面写个情字说:“这两个字搭配成一个词,能把事情表达得更贴切。这就是当今社会上最流行的“爱情”二字。”小翠问:“什么意思?”小八路答:“就是喜欢、稀罕的意思,这个词比较文雅。”小翠问:“我喜欢小鸟,可以说是爱情吗?”小八路微微一笑说:“不可以。爱情只能用在人的男女之间的感情,特别是青年男女之间的感情。”小翠又问:“我喜欢你,可以说是爱情吗?”小八路的脸刷地红到耳根,摇头说:“不可以!咱俩好是好,但和爱情是两码事。起码暂时不能说是爱情。”小翠从小八路的表情判断,爱情一词有深意,他不便解释。她也就不再追问。过后小翠细心考虑,认真研究,反复推敲。对爱情一词有所领悟。甚之,融汇贯通。她对自己的用词不当,竟然说对小鸟有爱情,不觉好笑。
爱情是多么美丽豪放的字眼。爱情这个词丰富了初萌乍恋的少女的头脑。在她心灵的花园里增添一株奇葩,而芳香四溢;在她的人生词典中增填一条闪光夺目的词汇,而光鲜生辉。爱情对任何人都是不可或缺的。血气方刚的青年尤其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讲,生命只是爱情的副产品。不是吗?xing爱不完全是为了传宗接代,也许正人君子不是这样认为的。事实上他们正是这样做的。爱情一词给小翠打开一扇明亮的天窗。苦闷、忧伤一扫而光。她渴望爱情,憧憬未来。充满信心和希望。
近日来,小八路的康复,一个完美的异性青年,活龙活现在她身边、眼前。平静无聊的生活增添不少乐趣。她自觉地或不自觉地主动去接近他,和他侃大山……
小八路在身边时,小翠充实、兴奋、乐不可支。简直是无话不说。“我说小八路你小时候你爹打没打过你?”
“那是家常便饭。两天不挨打,第三天早早地!”小八路不经意地回答。
“你爹为啥总打你呢?”小翠关注地问。
“小孩子不打,上房拆瓦!”小八路接着说:“我小时候淘气。有一次我和地主家的孩子骑驴玩,那个笨蛋从我身上掉下来,正赶上他退牙,硬说是我把他摔掉牙的。年终结帐时,他家扣我爹二斗粮工钱!我爹这口气能不出在我身上吗?”
“你爹总打你,你不怨恨你爹吗?”小翠试探地问。
“你这说哪去了。棍棒出孝子,溺爱出冤家,他老人家一口一口把我们喂大了,那么容易呀!我参军时老人家扯着我的手掉眼泪。我们走出二三里远,他老人家还站在呲风岗子上,望着我的身影。唉!啥时候能回家看看他老人家呢?”小八路说着动了感情。眼圈湿润。他强忍着,眼睛从鼻孔里流出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小翠本来是闲来没事,没话找话说,小八路却动了感情。小翠改变口气,半真半假地说:“将来你有儿子可不能三天两点地打一顿。”几乎把小八路逗笑了。他憋着没笑,说:“老婆还没影呢!谁给生儿子?”
“你急什么,我说的是将来。天下有这么多的女人,必定有一个姑娘是你未来的妻子!”小翠说话语气之肯定,就好像她已经知道哪个姑娘是小八路的未婚妻。小八路说:“上边号召将革命进行到底!何时能进行到底?不得而知!干一辈子革命,当一辈子大兵。哪来的闲功夫娶妻生子?”小翠一听,心凉半截。她感到这个世界非常狭小,几乎和她的小场院屋一般大。天底下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想娶妻,我可能怎么办?
心情不舒畅,睡觉也不安稳,难得一个称心如意的好梦。半夜里,小翠恶梦惊魂,霍地坐起来,说:“你说走就走!不管我了!”小八路被喊醒了。他揉揉眼睛说:“午间半夜地你喊啥?”小翠头脑已经清醒,觉得自己失态,言不由衷地说:“你打呼噜像打雷,吵得人家睡不好觉。小声喊你两三声都不醒,若不大声喊你,你还不醒!”小八路将信将疑地说:“我睡觉从不打呼噜,今天怎么打起呼噜来了?”小翠遮遮掩掩地说:“你能听到自己睡觉打呼噜,那可神了。如果你真的听到你自己打呼噜,那可是闭着眼睛打呼——装梦种!”这话有点骂人了。小八路没介意。毕竟比她大两岁,又是在人家家。他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小八路转过身,打个哈欠说:“正在做梦。”小翠忙问:“你做啥好梦?说说我听听。”小八路慢吞吞地说:“说是呀!大部队过江了,我又回部队去了!”小翠心里不悦,人在曹营心在汉。晚间睡觉还惦记回部队,和刘备一样,把心扒出来,也交不透。小八路接着说:“说是呀!你扯着我的手不让我走!”小翠刚才上来的那点气,又冒出去了。“你转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