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换掉之后，拍摄变得异常顺利，流言的获利者看起来偏向我这方，直到电视剧杀青，剧组再一次正式设宴庆祝，这次连暮川都亲自到场。

举手投足间全是君主的优雅，他不语，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敬酒。依旧是一人一桌，身旁只坐着几个黑衣人，目光环视全场，时刻保持警惕。

原以为他已经习惯了与人同座，还是，这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萧骁在邻桌稍一侧头，递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举起酒杯。因为没有把握能接近暮川，所以我尚未答应他那件事。

酒过三巡，暮川穿起大衣，似乎要先走一步。

忽然一道身影遮住视线，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我们来打个赌，看看你在他这个老板心目中是怎样的属下。”

他从我身后走过，紧紧拽着垂下的桌布一角，碗碟，食物，酒水通通滑落，有的砸向我，我听到耳边的惊呼声，有男有女，包括萧骁在内。

不愧是个好演员，为了给我父亲翻案，我暂时忍着你。

暮川已经走到门边，听到声响，他连头也没转地走了出去。

“我说过，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萧骁的目光一路追随暮川离开，最终化成一抹阴狠垂下。再抬头时，嘴角换上一抹轻蔑的笑，“话别说得太早。”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黑衣人正往我这边走，我记得他，是在罗马时跟在暮川身边的人。

“阮小姐，您的衣服脏了，暮先生吩咐我送您先回家。”

萧骁得意地目送我离开，眼神另有深意。

暮川并没有在车上，大概是为了避嫌，所以他离开后再吩咐黑衣人来接我。

车子停在出租屋外，屋内的灯亮着，算算时间，杨涵比我早几日回S城。她之前还兴奋地说要搬去和秦铮一块住，怎么这会儿又跑我这来了，奇怪的是也没有提前招呼一声。

黑衣人下车立在车边，“我等您进去再离开。”

“……”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也不好拒绝。

扭开门，屋子里蔓延着一股说不出的腥甜，杨涵躺在地上弓着身子，一头的黑发散落在地板上，完全遮住了脸。

“杨涵！”

她的手捂着肚子，下身不断有红色的液体流出。

“杨涵，你……”这是大出血，是人流才会出现的情况。

抬起杨涵的脸，已经全无血色，身体也有些冰冷。

现在已经是凌晨，出租屋又在小区最里面，叫车太困难。趴在窗台上看了眼，那人拉开车门，一只脚刚踏进驾驶位，“那个，等等！”

午夜的医院格外安静，一声紧急刹车，吓得保安衣服还没穿戴完整就跑了出来，“干什么的？你们不能停在这里！”

男人没有理睬，他帮我把杨涵扶下车，直接冲进急诊室，护士对这样的场景见多不怪，冷静地询问我，“年龄？姓名？哪里受了伤？”

我的脑子一团乱麻，父亲入院，母亲入院，还有当年的车祸，所有的画面全都涌了上来，我恨医院，就好像是他们吞噬了我所有的亲人和朋友。

“叫医生来，让妇科医生来！”

护士白了我一眼，一个平头的四眼医生走过来，我握着杨涵的手，她的手冷得像冰，“你快点救她，是大出血。”

“阮学妹？”那人看着我，眼神带着询问，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想着快点救杨涵，她的体温在急速下降，出血量高出正常指数，再这么下去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先救人！”

“哦，哦。”他低头惊叫，“沈学妹？她怎么会……”

“别啰嗦了！马上安排手术清除残留，然后止血，杨涵的生命体征正在下降，她撑不了多久了，再不快点，你就是害死她的凶手。”

医生点点头，将杨涵换到另一张病床推进手术室。

“麻烦你们跟我这边缴费。”

缴费？我这心思全放在杨涵身上，出门的时候什么也没带，用什么缴。况且杨涵是因为这个进的医院，这件事不能声张。

回头，黑色的身影立在走廊门外，像是这如墨的夜里洒出的一滴。

“你等等，我一会儿自己去缴费。”

护士的脸垮下来，“那你可要快点，多拖延一分钟，你朋友就多一分危险，”她转身，丢下单据走远。

每次向黑衣人的背影走近一步，就好像离萧骁的圈套更进一步，我不想任萧骁摆布，可沈杨涵现在命悬一线，我父亲翻案的证据还在他手里，我还能怎样。

嘴角禁不住扯动，我笑了，无可奈何，无路可退。

电话接通，黑衣人说了两句将话筒递给我，暮川的呼吸声绵长有序。“什么事？”

“我想跟你借点钱，现金，现在就要。”

他的声音从懒散转为认真，“为什么？”

“我的朋友出了点意外，我现在在医院，缴费之后才能手